无疑,赵景湛的容貌是崔德音见过的男子之中最得她心的,不然她小的时候也不会整天跟在他的身后,一口一个甜甜的太子哥哥唤着。
从前是如此,似乎现在也是如此。
崔德音微微愣怔,她好似一直被赵景湛狠狠的吸引着。
可是这样的自己,她真的很讨厌。
“为你父亲立碑一事?”赵景湛皱眉,“我早就让人解决了。”
赵景湛虽然自觉得对崔德音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可立碑一事不禁关乎到崔德音的心情,和朝堂之事也息息相关。
大理寺卿徐元屡次提起此事,直接被赵景湛给无情的说了回去。
赵景湛拿着徐青青说事,当着朝廷之上文武百官的面指责徐元人老无能,不但最近大理寺的效率变慢,拖累了他们,还说徐元教女无方,只会在后宫叽叽喳喳。
徐元着实是没想到赵景湛如此开诚布公的表明对立碑这件事的态度,愣怔半分之后,立即就黑了脸。
毕竟他就徐青青一个女儿,从小就娇贵的生养着,自是不愿听到旁人对女儿说一句不好。
可偏偏说话的人是赵景湛,崔德音可以被赵景湛欺瞒,可徐元混迹朝堂多年,怎么能看不出赵景湛为人如何?
徐元本来还以为,赵景湛这样向着崔家,陛下也许会不悦,可等了许久,上方也没有说什么话,徐元就知道陛下这次是向着太子和崔家了。
即使是已经没落,可是崔家也一向不得陛下喜欢,怎么这次陛下改了性子?
饶是怒气升天,可陛下没有开口,徐元也只能忍了
。
他回府之后,气的摔了好几套名贵茶具,然后唤人拿来纸笔,给在宫中待选的女儿写信,告知她最近不要作妖了。
暮色西落,徐元终于是写完了给徐青青的信,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头,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那陛下是同意了?”崔德音高兴地抱住赵景湛的手臂。
“嗯。”赵景湛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崔德音白皙的手,而后淡淡的移开了眸子。
“过几天,秀女们便要训练骑射,你收拾好,孤会带着你出宫。”
“我们这样,不会被人发现吗?”崔德音不安的绞了绞手指,红唇微微张合。
“发现又能如何?”即使是像他这样高傲的人,也存着一些玩弄的心思。
他想看自己的猎物惊恐的样子。
“不会如何。”崔德音敛下眸子,“有殿下在,我便安心了。”
赵景湛的身躯微微一僵,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感到身体麻麻的,可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自己和崔德音绑在了一起,终归对她没有几分真感情。
可现在自己的小青梅的模样,却是完全依赖相信自己。
比起刚开始的惧怕和背叛,赵景湛破天荒的觉得这倒是不正常了。
他的小青梅何时成了这样?
她不应该是明媚大气,心怀万物的吗?
赵景湛越想越觉得心烦,所幸不再想,他瞥了一眼崔德音,留下了一句会带着她会崔府一趟,便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
三日后。
窗外的繁星还在闪烁,皎洁的月光透过翠绿的树叶,与阶下的树影交相辉映,夜风轻轻吹拂过院子里的繁花,夜色融融。
崔德音还在安睡之中,忽然就觉得雪白的藕臂便被人掐了一下。
她不满的嘟了嘟嘴,语气有些不耐烦,“一边去。”
长身站立在月白色窗幔之外的男人一脸阴沉。
他闭了闭眼,极力忍下心中的怒火,气极反笑,“崔德音,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回答男人的是静静的风声。
赵景湛本身就不是什么耐心十足的人,虽说之前也曾不厌其烦的教崔德音读书写字,可那时的他是闲来无事觉得逗弄小孩好玩罢了。
现在不一样了,自己这段时间忙着崔德音父亲立碑的事情,暗地里还要应付皇后对两人事情的催促,还有那位自己的合作伙伴也对两人之间的事情催的紧。
赵景湛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个好觉了,他原本是可以派手下的任何一个人带着崔德音出宫的,可他皱眉思虑了半分,还是决定牺牲自己的时间陪着他的小青梅出宫。
毕竟这次出宫不止要陪着他的小青梅训练,还要带着她回一趟崔府。
这段时间宫内宫外定是少不了风言风语,若是崔德音因此伤心难过,那人定要拿着这件事情说事。
赵景湛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去做计划之外的事情。
他是天生的掌权者,更喜欢把一切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崔德音,”赵景湛压低声音,带着些不耐烦的意味,“你怎么还是这般能睡?”
话音刚落,赵景湛便身子一僵。
他原本是想说让崔德音赶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趁着天色还早,两人可以悄无声息的出宫,谁知一开口,竟把自己内心所想说出来了。
他心里不快,动作上也没注意,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在崔德音润玉一般的脸颊上,带着不悦的意味掐了一下。
突然的不适让崔德音皱起眉头。
原本这几天她就没有休息好,每天接踵而至的慢慢黑夜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一般,寡欢之心在睡意中越发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