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匪骑着一匹雪色战马,自长安街路过,引来无数双目光的注视,沿街商铺不少人都在翘首以盼。
花不匪风姿卓绝,高束的马尾在脑后一晃一晃,她沿途招手,仿佛完全沉浸在万人瞩目的视线中,引得不少男男女女一阵骚动。
何为“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大抵便是如此了。
这一路招摇回府,花不匪看上去心情甚好,心腹不解的问道:“少主,您在笑什么?今日祭坛的刺杀,可需要继续查下去?”
花不匪摆摆手:“不必。有霍、卫两家挡在前头,我就不去掺和了。”
一言至此,花不匪又悠悠一声长叹:“我那二十封情书送出去,当真没有掀起一丝丝水花呀。”
心腹忙问:“那可如何是好?万一皇上直接给少主赐婚,少主岂不是要嫁人了?”
心腹觉得不可思议,他家少主竟然还有嫁人的一天。
花不匪一双眸子晶亮,似有一抹狡黠一闪而逝:“本将军不嫁,招婿倒是可以。以你看,卫家长公子如何?”
霍晏礼是镇国将军府的下一任少主,不宜入赘。
卫子衍也同样不可能入赘。
而且,霍晏礼过于憨厚纯情,她就不去祸害他了。至于卫子衍,花不匪倒是觉得她压制不住他。
所以,卫子虞入了她的法眼。
心腹咧嘴一笑:“少主,卫大公子容貌俊美,身边亦无莺莺燕燕,也不是卫家下一任家主,倒是适合入赘啊。”
花不匪也是这个想法。
但就担心帝王会不同意。
可这个节骨眼下,花不匪需要给自己找一个联盟伙伴。
否贼,花家在京都当真是孤立无援。
心腹又说:“少主,您可有把握?”
花不匪从不会轻易认输,她从幼时起来,仅为了一个招式便可以练数十遍,在她的眼里,世间一切都是事在人为。
想到丰神俊朗的卫子虞,花不匪唇角笑意更甚,她这个年纪,的确需要一个美男子陪伴在侧了。
花不匪笑意风流:“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本将军对任何事都有把握。”
心腹附和笑道:“少主!那属下就提前恭贺少主抱得美男归!”
“嗯。”花不匪毫不避讳的应下。
花家嫡系这一辈就剩下她一个了,她得替花家开枝散叶啊,是得尽快行动起来。
退一步说,若是能与卫家联盟,即便日后朝廷有任何变动,花家的安危也能多一份保障。
城东祭坛的变故,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宫里。
帝王得知后,竟毫不愠怒,只敷衍交代了下去:“彻查清楚,是谁人所为。朕不允许有人残害大燕将门。”
本朝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但到了这一代,却成了重文抑武的局面。自十几年前,赵家覆灭之后,卫、霍、花三家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势。
可这些年下来,这三家的实力也逐渐趋于微妙的失衡状态。
不过,让帝王欣慰的是,眼下这几家的子嗣皆在京都,他随时可以掌控。
曹公公一双阴损的眸子溢出寒光。
他委实不明白,卫子衍、霍晏礼,与叶棠几人,到底是什么命?!
次次都能逃脱暗杀!
这一次的杀手并不是曹公公所派,让依旧让曹公公费解,那几人仿佛得天庇佑,无论如何都除不掉!
曹公公权柄煊赫,奈何曹家已无一个后人,曹屠的死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叶棠,成了他毕生最为痛恨之人了。
从勤政殿出来,曹公公又见了心腹,下达的命令,依旧是取了叶棠的项上人头。不过,曹公公痛恨之人,可不止是叶棠。
“若是卫子衍、霍晏礼在场,也一并除之!”
“是,厂督!”
曹公公望着天际的旭日,一双眸子里却还是冷凝如冰。
他憎恨这个世道,痛恨萧氏王朝。他要看着大燕一步步走向衰亡,看着山河分崩离析。让这世人也体验他曾经受过的痛苦与屈辱!
乱起来吧!
越乱越好!
他要给昔日的主子报仇!也要给自己与侄儿复仇!
大燕的四大将门,已经只剩下三家了。他要让这三家也同样惨遭厄运!
霍晏礼从祭坛归来,又去寻了裴川。
他今日目睹叶棠与卫子衍之间“亲密无间”,心中不是滋味。年轻郎君从不知何为相思,这次彻底体会了醋意,便已笃定自己深陷情网。
霍晏礼只是对男女之事晚熟,并不是一个痴儿。
既然已经悟了,便可以真真切切的明白自己的内心。
裴川是个人精,故意备了一壶小酒,趁着霍晏礼情绪上头之际,忽悠他饮下几杯。
军中禁酒,霍晏礼几乎从不饮酒。如此,几杯下腹,轻易就醉了。
年轻郎君初次为情所困,却又见意中人已有心上人,这种苦闷当真叫人好生折磨。他的灵魂寻不到发泄的出口,只能仍由翻江倒海的情绪,让自己彻底淹没。他像一条濒临溺死的鱼,得不到救赎。
“裴川,你一惯风流,以你之见,我当如何是好?叶大小姐她心悦之人是慕卿……为何偏生是慕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