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京南喜欢国际象棋,而且下的相当好,所以他无聊时总喜欢在家里下国际象棋。
温优度喜欢坐他旁边看他玩,然后他会抱她进怀里,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一边自己和自己下棋,一边和她聊天。
于是在那些日子里的某一天,温优度知道了让她难受至极的第二次“网暴”真相。
一切只是资本博弈的产物罢了。
舆论、潮流、粉圈……
资本围在金字塔顶尖,打造一个又一个巨星为其敛财,怂恿着粉圈响起一场又一场激荡又扣人心弦的舆论。
所有人不过是局中的棋子。
以资本为核心,牟利为唯一目的的夜夜笙歌,挑战法律,以探索人性最低底线为乐趣。
是资本的狂欢宴,是高位者的娱乐圈。
棋子跪着接受施舍,笨的只懂趋炎附势,贪婪者偷学私技妄图进入上位圈,惟有此时,没有人记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清醒的批判。
因为此时,所有人都在局中。
原来,这就是娱乐圈的真相。
她爸看不起娱乐圈,金融圈挥金如土的商界大鳄也很少看得起娱乐圈,他们哪像把偶像、巨星当信仰的粉丝,又哪像那些觉得明星高不可攀的普通人一般对娱乐圈和明星们有着崇拜?
谁会觉得自家的后花园高不可攀呢?谁会吝惜折下自家花园里的花牟利呢?
一朵残了便换下一朵,再不济明年还会开。
毕竟谁又能拒绝当朵花?
这世界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阶级。
对于资本家来说,牟利是目的,偶尔也追求角逐过程中的快感。
哪怕是喻京南,即使他从未将艺人当做商品,温优度也不能否认,喻京南亦是他们中的一员。
控制着“商品”们的价值与其附带着的一切从属物。
资本无所谓好坏也不掺杂利益与任何情感,但是资本家会。
当一切掺与进了人,便会立刻复杂百倍。
有慈悲的资本家,就会有冷血无心的资本家,并且无心的还占大多数。
所有人不过是提线木偶,进来之后才知道“梦想”二字是多么可笑的东西,又是多么宝贵的东西。
有人保持本心的,可他们亦戴着面具,他们在鱼龙混杂里戴着面具谈笑风生,于是,你便也分不清谁是同类。
吴妄是他们中唯一一个,主动摘下面具,坦诚袒露心扉的人。
可是这样美好的人,却是飞来横祸。
想到这里,温优度心里紧巴巴的,又有一种巨大的悲凉从脚底蔓延,爬上心脏,是窒息一般的盛大荒芜。
或许是棋子之间的惺惺相惜,又或许是对无法摆脱这种命运的愤懑,那一天的那一刻,她竟然对着眼前这个,曾经在背后挑拨离间过她和祁芷的女生,生出可笑的同情与怜悯。
她竟然觉得白竟是可怜的。
同样是棋子,同样是牵线木偶,她至少还能意识到,从而觉得可笑与难过,可白竟呢?
她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是棋子,或许说意识到了,只不过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错,反而还小心翼翼地去学着怎么做一颗“好棋子”,提心吊胆地担心自己会成为弃子。
“滋啦”一声,她拧开瓶子,视线从白竟的脸上移开。
白竟脸色尴尬,讪笑一声,伸出去的手不自然地收回去,一时之间踌躇不安,手指抠着手心。
周围有工作人员围着她们几个,偷偷地交换眼神,表示嘲笑。
“坐吧。”温优度淡然的发话,期间低下了头,静静地拧着瓶盖。
森影发消息的手指一顿,疑惑的看一眼温优度的表情,眉心微皱,似乎是在等着温优度的下文。
你要罩白竟?那我以后就对她态度好一点。
你想到新法子整她了?那我就帮你添把火。
这是森影在等着温优度下文时全部的心理活动。
不例外,也是在场其他人的心理活动。
只不过森影是闺蜜情生出来的天然袒护,而其他人则是恃强凌弱的看客心态。
他们所有人都在等着温优度的下文,那似乎代表着白竟以后的命运,甚至是她在圈里的去留。
毕竟现在的温优度是什么咖位啊?她身后的那位爷又是什么咖啊?
是奥斯卡影后的咖啊,是国际知名的巨星啊,是红遍好莱坞红遍整个欧美圈的国际巨星啊。
她背后那位公子哥不仅是青禾华津的老板,更是闻名整个北美资本圈的恩希集团的继承人。
谁敢惹?哪怕她上过兆统娱乐的防爆名单,以她今时今日的咖位,除非触及政治敏感,谁又能把她拉下神坛?
而白竟呢?初出茅庐不说,唯一的背景可能就是傍上了兆统某个高层。
看谁的脸色,所有人一水的心知肚明。
这个选择题简单到弱智。
白竟自然也懂,只是她目光短浅,而当时又人脉有限,嫉妒郎黛的男朋友是赵加誉,试过勾引那位太子爷,只是人家睬都不睬她一眼,满心满眼全是郎黛,她自然嫉妒,可是她哪敢对付郎黛呢?
于是自然就把所有的不甘报复到了温优度身上,她当时不知情,就以为温优度能出道能火全是因为靠着郎黛搭上了赵加誉这条线,是赵加誉爱屋及乌的缘故。
对付不了郎黛,就挑软柿子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