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安树答的指尖,还是冰冰凉,好像怎么捂都捂不热似的。
温喻珩是个相当随心所欲的人,没有什么架子,但是品味相当高,对自己的隐私保护尤其高。
就比如,因为不喜欢被人打扰,不想在晚上听到隔壁传来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所以他把这酒店的顶层全部租了下来,而且直接租了两年。
“这一层的房间随便挑。”温喻珩懒洋洋的看着她。
“我和你选一样的。”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安树答指了指电梯门口的一间:“就这个吧。”
她根本没有挑,只是随意指了个离她最近的。
温喻珩笑。
拉着她就进了房间。
安树答很累,一进门就把自己放倒在柔软的双人床上。
温喻珩抱着胸懒洋洋的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中央空调的暖气很足。
他上前,拉了拉安树答的手:“安树答,你好歹脱件外套再睡呗?”
她依旧躺着不动,温喻珩无奈:“那我可亲自上手了?别到时候嫌我流氓啊?”
她还是没说话,只是坐起身来,把羽绒服脱了,又安安静静的把鞋子脱了,然后再安安静静的掀开白色的被子钻了进去。
最后闭上眼睛。
温喻珩摇了摇头。
转身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走到安树答身边,好声好气的哄着:“安树答,睁下眼睛呗?爷伺候你擦擦,要不然明天该肿了。”
闻声,她懂事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温喻珩,黑色的发丝垂在额前,懒洋洋的,眼睛很亮。
为什么温喻珩的眼睛永远都这么亮这么漂亮呢?
好像眼里有光,有光芒万丈。
总有人一出生就光芒万丈的活着,也有人一出生就活在黑暗里。
温喻珩小心的给她擦着眼睛。
她配得上他吗?
活在黑暗里的人配得上光芒万丈的太阳吗?
“干嘛哭啊?”
“和家里吵架了?”
她沉默。
“其实也没什么,我也经常和我家老爷子吵架,过几天就好了。”
她沉默。
温喻珩叹了口气。
她不想说,他便不问了。
安树答吸了吸鼻子,轻轻的喊了他一声:“温喻珩……”
温喻珩懒洋洋的应声,把耳朵凑过去:“在呢祖宗。”
安树答微微起身,然后勾住了他的脖子……
温喻珩眼皮抬了抬,狭长的丹凤眼看着她,波光流转间尽是发酵的暧昧,懒洋洋的瞅着她,好整以暇的等着……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
安树答吻上了他的唇……
温喻珩愣住了。
硬挺的眉毛挑了挑,嘴角划过一丝波澜不惊的喜悦。
只几秒,他便反客为主,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伸进被窝里去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欺身压上去,隔着层棉被。
一点点的撬开她的牙关……
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缠绵悱恻,不止不休。
等温喻珩放开她的时候,安树答气喘吁吁的伏在他宽厚的肩头上,他黑色的羊绒被她枕着,她就这么被他揽在怀里,什么都不说,任由他抱着。
“温喻珩……”
“听着呢祖宗。”他笑。
“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眼光不错。”
安树答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然后轻锤了下他的肩膀。
“别贫。”
温喻珩挑眉:“你这是同意做我女朋友了?”
温喻珩环住她,轻笑。
安树答摇了摇头:“再让我想想。”
“不是你的错温喻珩……”
“是我的错,有些事情让我好好想一想可以吗?”她无力的闭了闭眼睛。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她不是想要吊着他,也不是怕被家里说,而是完完全全是她自己的问题,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和任何人开始一段新的关系,更害怕缔结一种亲密的、需要付出全方面信任和依赖的关系。
她怕她以后离不开温喻珩,更怕以后温喻珩离开她的时候她会疯掉。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撕心裂肺。
太难过,太痛苦,太害怕。
她也怕温喻珩离不开她,而如果以后他们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她更怕温喻珩也会经历那样的撕心裂肺。
正因为她太明白那种感觉有多难受多痛苦,所以她不想再经历一次,更不想让那本应该活在光里,本应该光芒万丈的少年经历一次。
他不应该被她这样的人拉下神坛,落在凡尘里染灰。
他应该永远骄傲、永远特立独行的活着。
“那爷等着呗。”他又抱紧了她一点,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可以一直等。”
她的眼泪又无声的流下来。
“温喻珩……”
“别对我这么好……”
“我怕你总有一天后悔。”
因为她生性冷淡自私,因为她……是疏离型人格。
她再回家是乔佳给她打的电话。
所有人都缄口不言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把卡还给了柏图,第二天他们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