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平日里不着调的六皇子都被这罚给吓了一跳，忙跟着道：“父皇，那可是八十棍，就算是宫里体质最好的侍卫也未必挨得过，这一顿棍子下去七弟不死也得躺大半年，求您换种罚吧，罚十年俸禄或者让他闭门抄书也是可以的啊。”
“你们几个是在教朕做事？”皇上怒火中烧道：“起来，再不起来，朕连同你们一起罚！”
原本以为几人会就此打住，却没想到夜灵均却是开口道：“父皇，我是兄长，没能管教好弟弟是我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我替七弟受罚。”
夜宸霄一听忙道：“我是他们的兄长，父皇，我来替七弟受罚。”
六皇子听两位兄长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胸口一阵侠意之气涌起：“还有我，我，我也是哥哥，我也可以。”
夜宸霄看向夜灵均：“三弟，你没练过武，自小以书为伴，哪能受的住这些，让大哥来。”
夜灵均却道：“大哥，你年纪大了，身体不如我，还是我来。”
六皇子颤颤巍巍地道：“还，还是我来吧，我皮糙肉厚的，被打惯了比较耐疼。”
说着，却是下意识地摁了摁后腰，只觉得还没开始挨打那里已经隐隐发疼。
“三弟，你幼时从树上摔下来都养了半个月，这底子不行，别逞强。”夜宸霄语重心长道。
“大哥你也好意思说我，你十岁那年骑马从马上摔下来断了两根肋骨不也养了几个月？还有六弟，你前些日子才被父皇罚了板子伤好透了吗？就你那惹事的劲，这顿打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夜灵均更是不甘示弱。
“大哥三哥，你们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挨了这顿打，短时间内我就算是想惹事也没那本事啊，倒是你们，都当爹的人了，到时候被抬回去多给侄子们丢人。”六皇子不服气地小声逼逼。
几兄弟就这么开始绞尽脑汁地翻起了陈年旧账，原本严肃的氛围硬是被他们争的破防。
花颜汐站在旁边看着，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夜绝尘早以心中有所预料，对于责罚并不意外，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小他便不与他们亲近，更少往来，平日里无甚交集的几位兄长竟然会愿意替他受罚。
“几位皇兄不必替我，这八十杖我挨得住。”
夜绝尘刚说完，便听得争红了眼的三人转过头异口同声地冲他道：“你闭嘴！”
夜绝尘：“......”
虽是被怼了句，可夜绝尘心中却划过一股暖流。
第628章 指责皇帝
皇上听得一阵头疼，猛地拍桌：“你们给朕闭嘴！你们当这罚是什么，还能替，赶紧给朕滚出去！即刻行刑！”
夜绝尘被带走，几位皇子也被撵了出去。
皇上坐回桌前喘着粗气，待回神之后才瞧见花颜汐还站在原地，略微缓和了语气道：“朕已经命人将小五放出，你去接他吧。”
花颜汐却是挑眉道：“父皇心里可是舒坦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皇上皱眉：“花颜汐，别以为小五看重你你便能这般阴阳怪气的同朕说话，朕是天子！”
“是啊，您是天子，天子怎么会犯错，就算是错了，那也是别人的错，当年的始作俑者被关了冷宫，就连七皇子也被您重罚，您再赏五皇子些物件，这件事便算是翻了篇。”
“朕没这么想。”皇上矢口否认。
“可您却这样做了，端妃有错，七皇子有错，可难道身为父亲的您难道就没有错吗？让一个年幼的孩子独自在深宫无人倚仗人人可欺，就连他遭了大难也在多年后才能得知。”
皇上摁在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沉声道：“朕是为了保护他，他无母家可依，又生了病，若朕对他过于关注，会有人对他不利。”
然而这句话说出口，他却是兀自呆了下。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小五好，想保护他，可小五却还是遭了那么多的罪。
他真的做错了吗？
当年那人死的时候，他自我怀疑过一次，可今天，他越发动摇。
自小站在深宫，宫里的那些算计阴谋他太过清楚，他便是踩着兄弟们的尸骨一步步走上来的。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在乎的人成为他人眼中的靶子而已啊。
“可您假装的漠视却令他成为受罪最深的皇子，随便一个宫人便能欺凌，一介宫妃更能偷梁换柱将他换到南诏顶替，难道不正是因为他是不受宠的皇子吗，这一切的最初原因，难道不是因为您吗？”花颜汐毫不客气地道。
“大胆！”皇上瞪向花颜汐。
花颜汐拱手，丝毫不惧，目光沉稳地望着面前的帝王：“此刻我不是对一个天子说出这样的话，而是对一个父亲说的，如果您觉得我不配与您说这样的话，想要将我赶出去或者是同样推出去重罚，那随您。”
皇上皱眉，抿唇，须臾之后才道：“你说。”
花颜汐开口道：“作为天子，我承认您是个好皇帝，可您却不是一位好父亲，您有这么多孩子，可您有真正的对哪一个孩子好过吗？”
不等皇上开口，花颜汐便率先给出了答案：“并没有。”
“大皇子幼年丧母，您让他寄养在皇后名下，可有想过皇后亦有自己的孩子，可会全心对他好，您可曾问过他过的好不好？”
“三皇子乃娴妃所出，性格淡泊不爱争抢，当初与三皇子妃的婚事险些被抢，您不问缘由，只给了他一句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