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不开白庆的嘴,刑侦队长打算从方家宝这里入手。只是没想到,方家宝抵死不认。
听说要判刑,方家宝才不管自己说过什么,立刻改口,“不是我做的,是我爸,对,是我爸去要的!”
刑侦队长笑了笑,亲自送他去拘留,离开前,轻轻问道,“你不好奇,为什么近二十年前的案子突然翻了出来吗?”
哐当,栏杆门锁上。
被推进角落的方家宝,被冻得打了个哆嗦。他突然心里一个咯噔,想到了什么,“不、不可能吧!”
方家宝疑神疑鬼地左右看着,好不容易睡着。
他迷迷糊糊靠在栏杆上,做了个梦。一会梦到方望娣变成厉鬼索命暴打他,一会梦到自己变成了方望娣,一次次死去。
再次醒来,方家宝哐哐拍打栏杆,“有鬼啊!救命有鬼啊!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认,我承认了,求你了,别来找我了——”
心里有鬼的人,是经不起脑补的。
时间冲刷后留下的痕迹太少,案件比刑侦队长设想的还要糟糕。
方家宝被噩梦吓得要死,很快承认,自己知道白庆去江边找方望娣。
发现白庆突然离开,他看到方望娣摔在江堤下,还在挣扎。
方家宝觉得,这是个机会,白家能给他很多钱,但得是死了的方望娣才行。
他推了一把。
方家宝享受着家里所有人围着他转,啃噬血亲的尸骨,并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
零几年的五万,对村里人来说依然不是个小数目,自然瞒不过方父方母。但他们什么也没说,假装跟儿子进城赚了钱,高高兴兴从村里搬了出来。
桩桩件件,足够方家宝牢底坐穿。
白庆也一样。
一起花钱的方父方母虽然算不上犯罪,但该赔的款,该罚的钱,一点也不会少。
他们还幻想着把命根子儿子捞出来,这些年凭借那笔沾着血的钱赚到的,全都花了个干净。
白氏公司总裁白庆连夜被市局抓走的消息,在晨光到来时传开。虽然还没人能挖出他犯了什么事,但能打听到,绝不是小事。
股价应声暴跌,白庆曾依仗的金钱和身份,疯狂蒸发消失。
刑侦队长拿着案卷,大步离开。白庆身上还有几个新案件需要调查,移交起诉和审判还得等等,但还方望娣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的目标,已经板上钉钉。
清江市的另一角,隔着医院病房的玻璃窗,最后一个学生缓缓苏醒。
孩子昏睡这些天饱受惊吓的家人捂住脸,喜极而泣。
他们听不到,门外响起了一声细声细气的道歉,“我没想害人的,对不起。”
路冰一起来收尾了笔仙昏迷事件,顺便查了一遍家长们请来的大师证件。确定没问题,轻轻退出病房,将空间交给一家人。
叶泉偏头看了眼飘在旁边的方望娣。
“结束了。放心了?”
方望娣不好意思地笑,点点头,把脸埋在了书本中。
从医院出来,春季罕见的暴雨已经逐渐小了,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大地。
吉普车拐进喜乐街,路冰隔着雨幕远远看到街尾的小楼,目光微动。
跟警局多次合作后,她也有着不错的刑侦观察力。
那座小楼,是整条街观察视野最佳的地点。唯一独立于社区的建筑,如果加入足够武装,宛如一座堡垒。
是巧合吗?
老小区车辆出入管得松,叶泉没停在夜宵店门前,而是直接开到了小区楼下。
出警局前,精力充沛的乔旺抢着要一起来医院,现在在后座睡得人事不知,脸红扑扑的。叶泉一刹车,她才猛地惊醒,“嗯嗯?最后一家医院了吗?我马上起来!”
叶泉失笑,“你到家了。”
提前收到消息的李红云打着伞出来,翻了个白眼,“要不你继续睡?”
把女儿交给叶泉,她当然是放心的,不担心是不可能的。看见睡意朦胧挂着口水的女儿,李红云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担心都是白瞎了。
“妈!咱们回家再睡嘛。”乔旺扑出去。
李红云把多带的一件外套给她披上,道了谢,拉着女儿渐行渐远。
夜宵店大门还开着,暖黄灯光穿过雨水摇曳着,照亮前路。
路冰滴在眼里的昂贵特制药水效果还没结束,一眼就看到待在门口刷剧的长发女人并不是人,而是鬼魂。
喜乐街闹鬼事件,在超管局分局档案里有记录,只是没想到鬼魂在这里会过得这么舒服。
俞素素听见车停下,迅速把平板一收迎上来,“老板你回来啦!”
发现叶泉身后多了陌生人,还有一只鬼。俞素素立刻明白了,热情洋溢地打了个招呼,“新同事你好~”
“你、你好。”方望娣细声细气的回应。看着眼前的店面,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净如新,方望娣有些茫然无措。
想了一会,“老板,我负责打扫卫生,可以吗?我在家就做这个。”
俞素素瞪大了眼。
好家伙,来了个抢活的?不要卷啊,再卷,老板不让她摸鱼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