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桑,我不是慈善家,也不大度,你不是很想脱离江家然后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吗?我偏不想遂你的意,所以,不如你就留在申城三年,三年之后你随便去哪儿,自此以后跟江家再无任何瓜葛。”
江辞深知道她大学毕业没多久,正是在国外大展身手的重要时期,这时候却花费三年光阴在一座她并不想待的城市,于她无疑是一种折磨。
而让她这一匹小白眼狼受折磨,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尽管有些跟他本人不符的冲动和幼稚存在,他还要这样做。这是她欠他的。
时桑认真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疑惑。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心思简单的小姑娘了,她清楚地明白江辞深这么提议的目的是什么。
以前他把她当成妹妹看待,给予过她很多帮助。
可现如今在他眼里,她就是个用着江家钱还想远离江家的白眼狼。
但是,她不能拒绝他这个提议。
因为这里不光江晨风对她有恩,江辞深其实对她也有恩。自从搬进江家后,她最快乐的时光其实都跟他有关,他曾经是她的光,将她一步一步从泥潭里拉上来。这份恩,就算她因为某些事情想要远离他,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她需要偿还。更何况,现在他主动提出,她这个受恩者更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欠江家的,需要还,但是怎么还,她还不知道,而如今有一条现成的路给她选,即使走的不会顺畅,但这也是她应得的。
“除此以外,”
江辞深还有话要说,他顿了顿,重新看向一脸思考状的时桑。
时桑收回思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江辞深轻扯了下唇角,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你还要答应为江家做三件事。”
作者有话说:
作者:我怎么觉得有一丢丢道德绑架?
某深:表面道德绑架,其实这一切都是套路。
第8章 凛冬散尽
◎进叔叔的公司?◎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没听错吧?江辞深不仅强迫你留在申城三年,还要你答应为江家做三件事?”
萧予酥难以置信地确认了好几遍后,才勉勉强强相信了这么个事实,然后忍不住好奇地发问:“那他有没有说具体是哪三件事?”
十几分钟前,时桑结束了跟江辞深的谈话,返回到次卧后立刻就给自己最好的姐们打了个电话过去。
时桑回忆着他最后说那番话的神态,心不在焉道:“暂时只说了第一件,剩下两件说是以后等他想好了再说。”
萧予酥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盘腿坐在床上,支着下巴问:“那第一件事是什么?不会是让你还钱给江家吧?”
时桑:“他让我在这三年内尽我所能地多去陪陪江叔叔。”
“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
萧予酥仔细琢磨着:“这第一件事看上去简单,但也不代表后面两件事就简单啊,他万一趁火打劫好好宰你一笔钱,你不就亏大发了吗?”
不愧是人送外号小财迷,一句两句都离不开“钱”这个字。
“萧萧,能用钱解决的已经是最简单的事了。”
时桑看着窗外夕阳西下的景色,长舒了一口气。
萧予酥觉着这话有几分道理,决定暂时跳过这一趴:“行,那就先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跟江辞深要了几天的考虑时间?”
时桑不想跟她遮掩,索性直接坦白:“我已经答应他了。”
语气平静得像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后的一个结果。
听她如此淡定地说出这种话,萧予酥一时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随后她沉默了片刻,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听错,立刻掀开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时桑你疯了吗?江家这些年供你读书和生活的钱,虽然数额不小,但是凭你的能力,再奋斗个几年必定能还上。至于人情,这是你跟江晨风之间的事,江叔叔都不求回报,你为什么还要傻傻地跟江辞深做这笔交易?”
时桑知道萧予酥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耐着性子跟她好好解释:“不求回报不代表我这个受恩者真的就什么事都不做,更何况江辞深对我也有人情在。”
萧予酥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过激了,在卧室里来回踱步,克制着嗓音好言相劝道:
“我记得我高中刚认识你那会儿,就被你骨子里那股不做作的洒脱劲儿狠狠地吸引住了。这么多年过去,你开始变得沉稳,但是为人处世还是很洒脱,但唯独在江家一事上,你却甘愿被所谓的人情所束缚,时桑,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时桑缓缓拉上窗帘,遮住落日最后的余晖。然后她背过身,视线一一扫过房间内的陈设,最终,安静地落在了角落里的行李箱上。
在一段漫长的等待后,萧予酥听到了她的回答:“我想用这三年,换来跟江家彻底的道别。”
奈何此刻的萧予酥并不懂她的心境,情绪一下子又激动起来:
“所以呢?你就要跟着放弃在Maestro的工作?你知道有多少人争破了脑袋都想进去吗?我求求你清醒一点吧时桑,不要再感情用事了,你这样浪费三年待在申城等于就是自毁前程啊,你不能为了还人情而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