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深没理,直到走出房间,他才冷不丁地说了句:“我去关灯。”
时桑还沉浸在哄骗失败的颓丧之中,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陡然挺直了背。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他刚刚说什么?
事实证明,她没有听错,也没有理解错。
没过多久,江辞深去而复返,并且进来时带上了门,还关掉了其他的灯,只剩床头的一盏月亮壁灯亮着。
刚才的淡定与从容转瞬即逝,时桑突然有点紧张了。
她瞥了一眼,不用他示意就乖乖往里挪了挪,把外侧留给他。
两人各占床的一边,中间跟楚河汉界一样分明,默契地谁也没说话。
时桑躺得笔直,从江辞深在旁边躺下开始身体就一直紧绷着。
屋里静悄悄的。
不知过去多久,她侧头看去,小声地问:“辞深哥,你睡着了吗?”
“没有。”男人很快回应她。
床前的微光落在他的鼻梁和轻抿的薄唇上,勾勒出清晰的棱角。借着光,时桑看到他是闭着眼睛的,随着开口喉结滚动了两下。
又陷入一片沉默。
时桑盯着他的侧颜看了会儿,强迫自己闭眼睡觉,偏偏思绪翩跹,翻来覆去了两三次后,听见他问:“不是说困了吗?怎么还睡不着?”
时桑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虽说是她提的一起睡,但毕竟身边活生生地躺了个异性,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睡着呢?
而她也真的低估自己了,让她什么也不做,好像有点太难了。
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她从背对着他变成面向他,然后又往他那边移了稍许。
“因为还差一个东西啊。”她强压着自己已经飙到120的心跳说。
“什么?”
江辞深睁开了眼,转头看向她。
短暂的对视过后。
时桑探过身,凑到他唇边轻啄了一下。
彼此已近在咫尺。
稍稍一低头,她就能亲到他。
她得偿所愿,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慢悠悠地说:“晚安吻。”
江辞深明显愣了一下。
四目相对,他的眼眸深邃,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能将她拉入深渊共沉沦的漩涡,某些念想不停地在暗处涌动,表面又是那般沉静。
不断有同一个念头在心底鼓动叫嚣,时桑放任自己沉醉在他温柔缱绻的眼神里。
最先动情的是她,却也不止她。
下一秒,她突然翻身而起,然后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略微凝滞的目光中跨坐在了他身上。
伴随着这一动作,他宽松的上衣往上窜了些,露出一大截腹部。
她早就看过他的上半身,而且看过不止一次,宽肩窄腰最是诱人,时桑本就垂涎许久,此刻视线就像装了定位一样牢牢锁定在他的腹肌上,每块肌肉走势都十分明显,沟壑宛如雕刻般清晰。
这会儿她色心色胆俱备,不光看了,还抬手摸了起来。
自下而上,指尖缓慢又轻盈地滑过他一寸又一寸的肌肤。
手感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好,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与此同时,江辞深的喉结也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她干燥的指腹依旧不断往上,连同上衣一起,撩起更多痒意。
衣服推到胸膛,江辞深终于抓住了她的手,嗓音低醇:“别闹了。”
“我没有在闹。”时桑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江辞深神色骤变,仅这一句,险些让他有些失控。
见他不说话,时桑挣脱了他的束缚,随后欺身而上,半个身子都贴着他,想去亲他的喉结。
她没有实战经验,现在又是她单方面的主动,她只好凭着自己的心意而动。因为那喉结太性感,对她来说太有吸引力。
但是这一回她并没有得逞。
江辞深先抱住她翻了个身,靠着天生的体能优势,转而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以防万一她继续乱摸,提前抓住她的手腕将两只手按在头顶。
时桑面色潮红地看着他,灼热的触感隔着布料传来,她的眼神越发迷离:“辞深哥,我知道你也想。”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吐出的气息吹得她的耳垂发痒:“我是想,但是我不能。”
突如其来的坦诚相待让时桑慢慢找回了一些理智。
她开始想入非非,猜想他是不是觉得她年纪还小,还是因为思想保守反对在婚前做那些事。
正当她想开口问的时候,江辞深已猜透她的心思:“等以后我们关系公开,老爷子察觉到我们骗过他一定非常生气,也一定会刨根问底我们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在这件事上,我无法心平气和地撒谎。而且他一直将你视为亲生女儿,他思想保守,江家又讲礼制,如果真的做了,到那时我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就当是为我考虑。”
时桑想到什么说什么:“可这毕竟是我们的私密,叔叔也不会太追究的吧。要是你撒不了谎,我可以。”
“他只对你和善,但上升到原则性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们最好不要赌。”
时桑还想说些什么,江辞深紧接着又说:“而且你不是一向看重仪式感,怎么也不该随随便便在今天这样一个平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