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说完就想咬舌头了。
容与像是低笑了一声,回她的话,“嗯,一定努力。”
周妩更羞。
两人这么抱着,远处的初阳越来越灿目。
容与示意她,“这个角度观赏最佳,风都朝气蓬勃,要不要伸开手感受一下?”
周妩听他所说,朝前尝试着缓慢张出双手,临于山巅,正对旭日,迎接热烈的朝晖光曦。
风声凛冽不刺面,吹荡着将宽宽衣袖拂撩起,周妩一时间只觉得周身轻盈。
容与在后抱她牢牢,扶稳她腰身,以防她踩空山石,身形不稳。
“漂亮吗?”他出声问。
周妩转身回眸,阳光倾落,此刻容与半边面颊都被光线圈渡着,格外显得温柔。
她便这样深深望进他眼睛里,只觉里面蕴藏着比晨光更不息的爱意。
大概方才练功太累,他额前覆着细密的薄汗,在阳光下更是明显,周妩拿出自己的手帕,动作细致地为他擦拭。
待收回手,容与蓦地拉住她。
“阿妩,身后的木屋已辟出来,你搬来崖头陪我同住吧,白日我心里念你,习练时偶然也会出神,你在我触目可及的位置上,我方能安心。”
“这样,可以吗?”
“不可女眷居崖头的规矩,是从前某位门主相定,如今新门主破旧立新,换换规矩也未尝不可。”
如果可以,周妩自是愿意的,先前有一次,容与哥哥习练完时辰太晚,便没有再冒夜下山。
那一夜,她一人入睡,心里实际很怕,可为不让容与哥哥为她分神,便一直没有如实告知。
周妩不想再经历一次被子蒙头,瑟瑟发抖的狼狈煎熬,于是点头答应:“好。”
“那后面可能,会辛苦些。”
剩了上山下山的功夫,他时间充裕,可行之事颇多,至于余下的气力,自是要身体力行,全部用在她身上,释给她,浇灌花。
周妩困惑眨眼,不明其意,容与并不解释,只笑意幽深。
“以后你习剑崖头,我便站在你身后,每次收鞘转身时,你抬目都能一眼看到我。”
两人温怀相贴着,周妩情不自禁,开口对对他说着动听的情话。
“那时天都没亮。”
“可灯盏是亮的呀。”
她是在含蓄地表达情意——
远处巍峨群山,为你剑尖所向。
而我在你身后最近的地方,灯盏只为你而亮。
这话是蛊人的。
容与听完一阵静默,是为掩饰心头剧烈的情绪涌动,周身被暖意包裹,手脚都渐渐升温,原来,这就是被在意的感觉。
“还是不妥。”
“为何?”
“寒夜天未亮,哪里舍得叫你冒寒为我明灯盏,阿妩只管安心睡你的觉,是你醒来,我一定在。”
“一定在?”
她像是有憧憬,开口向他确认。
容与回答斩钉截铁,“是,一定在。”
他继而收敛严肃认真的神情,垂首再次吻上她唇角,语调变得微微扬起,“像这样,我需得讨一个早安吻,这是提剑之动力。”
周妩难以掩羞,又不甘示弱问:“只亲一下就算动力了吗?”
容与失笑,听出她挑衅之意,于是扬起眉头逗弄她,“至于别的,你该知道,那是泄力。”
他音调咬得极低,最后几个字几乎不闻声了。
但周妩还是从他坏坏的笑意,以及刻意缓慢的嘴型中判断出,他最后要说的三个字是……你身上。
连起来念一遍……
周妩耳尖瞬间烫起来。
不太妙。
她好像嘴笨,又输给他了。
(正文完)
第68章 重要
在悬月崖头短居一月,容与所修皓月剑式已突破至九阶,除去其剑法招式愈发使用精妙外,他身上也有异样显现,体温由开始的冰冻浸寒,慢慢变得炽热,血气涌荡,难以自控。
到九阶后,每每入夜,周妩睡在他的臂弯里,时常被他渡温渡得背上带汗,不自觉总要掀被子,容与怕她着凉,总也睡不踏实,时不时的睁眼检查下她被子有没有掖严。
记得先前两人刚住进这简屋时,每夜过子时,他都会特意起夜去重燃炉火,叫阿妩能睡得舒适,可现在因他身热,他则需灭了炉子才能叫她睡得更安稳。
当然,不燃炉的情况,阿妩后半夜会将他搂得很紧,将他当作借暖的热源。
而他喜欢这样睡。
还有最后一阶,练成皓月剑法指日可期,容与心知阿妩在这里陪伴自己度日无聊,于是也想早日功成,带她返回青淮山。
过程中,他没有盲目求速,只是适量地增加了每日的训练时辰,原以为不会有异,却不想入枕后身子需消解的热度腾涌甚嚣,沐浴过冰水后依旧不能缓躁。
窗外朔风呼啸猎猎,成粒的霜雪覆落房檐,屋内的烛火灭了,月光也被窗牖床帐所隔,于是房间内部幽暗一片,昏昏不见影,这样的氛围周妩再熟悉不过,最初时她还会因风吼声急而胆惧生怯,可现在却能够当作寻常,外面再怎么呼啸强烈也不影响她恣意安眠。
不过,她尚未睡熟之际,慢慢感觉身上要被烤干一般地炙热,尤其喉咙处发燥,叫她急于多饮几盏冰水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