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完全愣住,不可置信地瞪向她。
“你以为如此,我就会放你走,绝不可能!”他脸色已然晕红,口吻却依旧故作恶狠狠。
周妩满腔柔意,被他惴惴不安的强撑模样,弄得心头塌软一片。
不知是否天意如此,闫为桉暗中作梗,引容与哥哥食入幻药,混淆时段,如此,竟是意外给她创造了弥补错失的机会。
周妩吸了下鼻,给自己鼓气,而后主动伸手环上他脖颈,语调婉转悠扬,“不走的,你刚才问我,今日这身红嫁衣究竟为谁而穿,我现在就可以回答。”
容与呼吸都停,不安地望着她。
周妩眼波盈盈,眸中似春水映花,她继续道:“是为你,今日是我们的新婚夜,不为你穿还能为谁呢?”
说完,她伸手捧住他脸,抵额传情道:“嫁衣是为你而穿,那便许你亲手将它脱掉,容与哥哥,抱一抱我吧。”
话音落,她手指一勾,轻易将榻侧简素的白色床幔放落,而后抬起腿,脚趾轻轻点戳他心口,相邀之意溢于言表,同时姿态更足够引媚吸魂。
容与用力摇头,似乎还当她是在施美人计,故而极力提醒自己不可就此沉溺。
周妩自有办法,她要再添上一把火,于是主动褪落外衫,敞开前襟,见容与震惊收眸的瞬间,她直接趁其不备钻入他怀里,紧紧地黏,轻轻地动。
“外衫没了,容与哥哥为何还不肯动手,是想来脱阿妩的中衣吗?”
容与紧紧咬住牙,喉结直滚,明显受不住她这样的攻势。
周妩心里抱歉,她知道现在的容与哥哥还正处患得患失,骤然被这样相诱,他一定快疯了吧。
她轻轻攀在他肩,撒娇轻嗲启齿,“容与哥哥,中衣也不帮人家褪,难道你想为我脱下胸……”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周妩骤然被他伸手捂住嘴。
她眼睫扑闪还在扮无辜,容与忍无可忍,强行将她扑倒在床,咬牙切齿地警告出声,“你已答应嫁我,哪怕我们还未成全部仪式,但你已随我向宗门列位前辈敬过香,依礼,我可以在此要你,你若再敢招惹,我不会再留情。”
周妩被他扑得心头荡漾,她轻轻呼气以释紧张,紧接弯臂环颈,腿间将他缠得更紧。
她附他耳畔,香气幽幽,唇齿嗡动间活像个妖精。
“容与哥哥,我才不要你留情……”
第28章
赵颉冒雨赶至先前出事的山路, 好在那段地势还算偏高,雨水即便漫涨,一时也淹不上来。
见随从们现在还倒地昏晕着, 他几步奔过去,扶起一人用力拍了拍他脸颊,等了半响, 对方才终于有所反应,周围这么多人,还有小姐的贴身侍女, 并且不少弟兄身上都带着伤, 即便被唤醒,也挪动不了几步。
赵颉自知凭他一人之力,行事实在艰难,于是不再犹豫,赶紧从怀中掏出鸣镝,又确认赶路来时没有将箭头洇湿,这才高举手臂, 将鸣镝朝夜空而放。
雨幕很深,骤起一簇火光。
为了保险起见,他很快又将第二支射出, 只盼青淮山得信, 能尽快遣人过来支援。
所幸, 在他冒雨全力将随从挨个唤醒之际,向塬一身蓑衣, 及时率影徒赶到。
四目相对, 两人眼神中皆显陌生意味,尤其向塬, 明显戒备很深,冲着他不客气地厉声发问:“你是何人,为何会有我师兄的鸣镝信号?”
闻言,赵颉赶紧如实解释,也将事情前因后果简述清楚。
想起姑爷的事先提醒,赵颉并未将闫为桉逼服药物之事说漏嘴,只道玉莲楼行事不义,中途劫走婚车欲与青玄门为难,姑爷知信后一人上门,现已平息祸事。
向塬气恼地暗骂一声,不用想也知,此事定然是闫为桉在背后捣鬼,上次擂台之上,他给的教训还是太轻!
思及此,他只恨自己当初手下留情。
“我师兄他们现在何处?”
“小姐受了些惊吓,我便听姑爷安排,驾车将他们送至青山山脚的一处临溪木屋里,然后听姑爷安排,拿到鸣镝在指定位置放射,及时向青淮山求援,然后抓紧将伤者安置。”
向塬这才松了口气。
他先前不敢松懈,并非是因对师兄武力有所怀疑,凭玉莲楼那群宵小,根本连近师兄身侧都成难事,又能成什么威胁气候,可是一旦涉及周妩,师兄软肋外露,很多事便会朝失控方向发展。
闫衡不简单,闫为桉又是个赖痞性子,若他们真以周妩为要挟逼迫师兄示弱,那便十分棘手。
好在,眼下一切危机转安。
向塬下马开口:“青山脚下的木屋是我师兄闭关练功时常去的地方,安全隐蔽,不会有外人擅入,眼下最为要紧之事,是先帮你安置好伤员,将他们全部送上山去。”
赵颉为表感谢,立刻抱拳揖礼,“多谢向公子出手援助。”
向塬拂了下手,懒得客套,之前他误会周妩,暗地里说了她不少坏话,这回亲自来救援她相府随从,就当是间接还个情吧。
……
连夜骤雨,将整座青山里外浇得清透净亮,枝叶被濯去浮尘,表面泛上一层更鲜的朝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