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见到自己的丈夫这副模样,又是哀声又是叹气。
她可不会像温弘远这般对于眼下的境况坐视不理,既然世子之位是属于温弘远的,那就一定永永远远属于他。
她会捍卫这个位子,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抢走!
……
宫阙深深,琉璃灯交映着灿灿星辰,在苍茫夜色中闪烁着点点光芒。
凄凄哀嚎声漫过重重亭台楼阁,喧嚣而上,字字凄厉,尖叫声叫人遍体生寒。
“萧长霆,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被尖锐倒刺鞭笞过的任辉奄奄一息,他倒在血泊之中,整个人狼狈不堪,但是眼底依旧闪烁着狠厉的锋芒,不愿意妥协分毫。
萧长霆长腿一迈,坐在另一侧奕怀准备好的座椅上,目光沉沉如霜。
他把玩着手中染血的长鞭,望着任辉,薄唇微勾:“看来你的嘴巴真是硬的很,把先前准备过的水端过来。”
见状,奕怀心头一怵,明白萧长霆接下来要做什么。
一整盆盐水直接彻彻底底浇到任辉的身上,疼得他不断在地上打滚颤抖着,即便如此,他的嘴巴依旧硬的很,还是不愿意将背后之人吐出分毫。
萧长霆拧眉,没想到任辉这个人的嘴巴这么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吐出只言片语。
先前被萧长霆特意留在江城的暗卫总算归来,他们奉上手中的账簿和来往书信,恭声道:“陛下,这些东西已经找到了。”
花费了整整三月的时间,才将这些东西找到,显然任辉把这些东西藏得太深。
萧长霆拿到这些的时候眉梢一挑,对上任辉难以置信的目光后,唇边的笑意戏谑弥漫:“怎么找到的?”
暗卫恭恭敬敬回答:“是任夫人告诉我们的。”
这一点是萧长霆没有想到的。
“任夫人说,只要她将这些东西呈上,希望陛下能够放过她的孩子一条生路。”
原本咬住牙关始终不肯松口的任辉万万没有想到,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竟然是他的夫人!
这个贱妇,居然敢出卖他!
身子的力气渐渐殆尽,然后被这一条消息气得发颤的任辉愣是撑着力气怒声说道:“这不可能,你们一定在骗我!我平时都刻意避开她将东西收好,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暗卫分外诧异地望了一眼任辉,将真相脱口而出:“任夫人说,任大人每次都要鬼鬼祟祟跑到别庄那儿去。她还以为任大人在外头养了外室,就命人偷偷跟着,结果就发现……那儿藏着别的东西。”
任辉被暗卫的这一番话气得整个人昏厥过去。
就连萧长霆都没有想到,事实的真相居然是这样,他感到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分外庆幸。
还好任辉疑神疑鬼,偏要将所有事情都瞒着任夫人,才会导致任夫人也对任辉不信任。
既然此事已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调查任辉的那些账簿以及背后之人。
“将他叫醒。”
随着萧长霆话音落下,暗卫直接拎起任辉的头朝着水盆扔去,足足弄了三回,任辉才渐渐醒了过来。
这一回,他眼底的光渐渐散去,褪去先前所有的潜藏锋芒,变得绝望黯然。
“我说……”
这一次不需要萧长霆开口,任辉已然做出选择。
他长长叹了口气,唇边泛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
直至晨曦微露,天光破晓,萧长霆身披一夜寒凉水雾从宫中慢慢踱步而出。
陆缙早就在外恭候多时,一看到萧长霆的身影,迎着曦光行了一礼:“陛下。”
萧长霆眉梢微动,“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陆缙的衣角沾染些许晨露,显然静候多时。
他露出微微一笑,“里头的血腥味太浓,臣可受不住。”
萧长霆觑了他一眼,眼底分明写着“以前你也不是这样,怎么现在变了”的神色。
“这些东西你去查一查,看看是否同那个人有关。”
萧长霆手中的书信和账簿他早就看了好几遍,交给陆缙的时候,显然存在些许的磨损。
陆缙不敢不接,他小心翼翼将书信收好,“看来,任辉已经开了口,不然陛下也不至于这般自信。”
“自信?”萧长霆摇了摇头,漫不经心补充了一句话,“要是真的自信,就不会守株待兔。”
一听此话,陆缙就觉得有些不对。
直到半晌,他的心思才转了过来,试探说道:“话说今日温亭书就要入宫叙职,陛下这一次升了他的官职,真的将往日种种尽数放下了?”
提及往昔,萧长霆眼眸漆黑如潭,染着点点异样的情绪。
从来没有人胆敢骗他,谢琉霜还是第一个。
既然胆敢骗他,那就要承受帝王之怒。
“温家最近的生活过得太舒坦,总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萧长霆唇边的笑意渐渐变得幽深无垠,笑得言不达意,“更何况,我已下令让谢洮回京。”
听到这话,陆缙浑身一震。
“谢洮谢大人,他不是……”谢琉霜的生身父亲?
陆缙犹记得谢洮下放至偏远之地执政,眼下算着时日,并未到回京之时,看来定是萧长霆刻意这么做。
“你找谢洮做什么,莫不是忘了当初谢琉霜和温亭书二人的婚事就是谢洮做主,莫不是你以为谢洮会站在你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