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是真的容不下他的话,届时生下他以后,我会将他送回温家,如此,陛下可满意了?”
谢琉霜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同他讨论着此事,萧长霆却仿佛看出她心底所想,悠然轻笑出声:“你想要把孩子送回温家?”
谢琉霜回以一抹冷笑:“他本就是温家的子嗣,不论是男是女,自然是要回温家认祖归宗。”
话毕,话锋一转,她讥讽着,“莫不是陛下还想抚养他长大?若是女孩便是公主,若是男孩……陛下舍得把江山送给他?”
此话一出,空气陡然寂静了几分。
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谢琉霜敢在萧长霆的面前肆无忌惮说出江山易主之事。
这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胆敢在九五至尊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说不准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萧长霆不假思索回答:“我愿意留他一命活下来是看在你的份上,怎么可能养他!更何况,你以为,你把他送回温家,温家就会承认他?”
这一点,谢琉霜确实不曾想过。
可是,她相信,不论如何,温亭书都会认这个孩子。
现下,孩子还未出生,说出这句话未免太早,萧长霆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免得让这个孩子坏了自己的好兴致。
他勾唇笑道:“如今酷暑难耐,宫中还是有些热,等会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去行宫住几日。”
虽说萧长霆的性格古怪难辨,不过只要谢琉霜乖乖听话,他还是能依着她的意思来。
尤其如今她肚子里还有温亭书的孩子,想要留下孩子这一条命在,就必须乖顺一些,莫要惹他动怒。
思及昨晚自己曲意逢迎,从未有过的屈辱。
那些剥落一地的凌乱衣裳,被衾根本遮挡不住浑身的红梅印痕。
好在最后他适时收手,她才险险逃过一劫。
可最让她担心的是,萧长霆遮挡不住的欲念,即便不是昨晚,也会发生在不久之后。
果不其然,这点担忧在到达行宫的那个晚上就被应验了。
宫婢铺完天蚕丝锦被,换上精致的绡纱床幔。
殿内自有一方浴池,浴池的周围用白玉雕刻而成,宫婢和内侍拎来一桶桶热水倒入池水之中,等到水位渐渐上升,再朝水面撒上馥郁娇艳的花瓣。
红色花瓣和碧色温水交相辉映,谢琉霜在她们的搀扶下小心翼翼下到浴池中。
直到洗完澡,换上一身新的衣裳,刚入内室,就看到萧长霆坐在桌案前,他的手中捧着书卷,当看到她出来的时候并未将书册放下,而是朝着她伸手,唇畔噙笑。
“皇后,到孤身边来。”
这是第一次,萧长霆这般叫着谢琉霜。
谢琉霜心惊不已,尤其想到自己身上只着内裳,本想离开寻件披风罩衫,萧长霆却不允。
他似是看出谢琉霜的局促不安,漫不经心笑道:“昨夜你哪儿我没有看过,过来吧!”
显然,他不会让谢琉霜退缩。
谢琉霜见他坚持,没有办法,只能一步步来到他身边,在他面前站定:“不知陛下想要我做什么?”
萧长霆将手中的书卷递了过去,“念。”
谢琉霜抿唇,没有反驳,正要开口读第一行字,腰肢一紧,竟是被他揽入怀中。
谢琉霜不敢挣扎,生怕伤到腹中孩儿,只能由着他。
萧长霆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虚虚扣在她的腹前,这一回,谢琉霜就更不敢动弹了。
“继续。”
萧长霆将下颌搭在她的脖颈,深深轻嗅她身上溢散的淡雅清香。
谢琉霜尽量让自己忽略这些异样,所有的心神落在手中的书卷上,然而,才读了几行,就听外头传来一道声音。
“陛下,有封书信要呈给您过目。”
这道声音打断了谢琉霜和萧长霆二人旖旎暧昧的画面,萧长霆虽然有些不悦,不过想来这封书信很重要,否则此人也不会这么没有眼力劲非要在这个时候跑进来禀告。
萧长霆收敛怒意,并未接过那封信,而是沉声道:“说。”
他俨然不避讳谢琉霜,谢琉霜想要起身离开,却被萧长霆拦住。
他不满道:“你要去哪里?”
谢琉霜低眉敛目回答道:“这封书信涉及朝堂之事,我还是先避一避为好。”
萧长霆却不以为意:“不必如此,如今你和我既然已经是夫妻,夫妻本一体,避讳什么!”
显然,萧长霆也要谢琉霜留下来听。
谢琉霜没有办法,只能重新坐回去,一起和萧长霆听。
“陛下,此封书信是英国公呈上来的,英国公他……他想将爵位传给世子。”
此话一落,谢琉霜和萧长霆倏然一怔。
“太医年事已高都不曾离开朝堂,他这是要做什么?”
萧长霆并不认为温弘远那样的世子可以继承英国公府,不过谁让英国公府确实没有得以胜任的孩子。
除此以外,温弘远虽然能力不足温睢和温亭书二人,但他若是听话能为自己所用,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萧长霆意味深长望了一眼坐在自己怀中因为这句话发怔的谢琉霜,眸底的冷意一闪而逝。
“回禀陛下,英国公说,他要和国公夫人带着三公子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寻找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