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沾染一重浓浓的阴郁,寒声道:“他也在英国公府,你不就是想要用这个借口去见他!”
谢琉霜冷冷抬首,目光淬满一层寒冰,毫不退缩同他对视,冷笑着:“萧长霆,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他都能用那般不堪的手段让自己和离,从温亭书的身边抢回来,已经十二年过去,就算她的心底还有温亭书的存在,可是现实原因,他们也无法在一起。
萧长霆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这般说,不过还是这么多年的占有欲使然罢了!
谢琉霜不再理会,干脆利落从殿中走出,对身侧的照眠说道:“备车,去英国府。”
帝后争执,这几日宫中的气氛格外古怪凝滞。
照眠听到这句话,都能感受到萧长霆冰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凌迟,吓得她根本不敢出声回答。
见状,谢琉霜眼睛微微眯起,凝着双腿打颤的照眠,讥讽道:“怎么,如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照眠正要回应,谢琉霜已经将视线挪开,落在清月的身上。
“清月,你去备车。”
清月没有迟疑,点头应下。
谢琉霜径直坐上车架,车夫扬起马鞭,然而还未前行,车门打开,萧长霆二话不说坐了上来。
他浑身的气场冷凝可怖,面色更是冷寒一片。
他不说话,谢琉霜也不会主动跟他搭话,直到车架停到英国公府门口。
就在谢琉霜动身下车的前一刻,萧长霆的声音才悠悠传来。
“你真要进去?”
谢琉霜没有回头,淡声回答:“陛下,不论如何,我也曾经叫过温弘远一声大哥,烧柱香送他最后一程总不过分吧?”
此话一落,谢琉霜不等他的回答,身影消失在面前。
萧长霆狠狠攥着手心,朝着车壁重重砸去,巨大的声响骇得等候在外头的众人胆战心惊。
不过片刻,车门打开,萧长霆终于走了出来,他的双手负在身后,抬眸的瞬间就看到萧霂初站在温亭书身侧,父子二人的骨相极像,也叫他联想到许多不好的过往。
因而,他大步上前,浑身怒气并未收敛。
……
萧霂初眼看萧长霆铁青的脸色,连忙说道:“父皇,儿臣没有闹事。”
其实他一开始有别的打算,可最后都一一消散不见,总的来说,没有添一丝一毫的麻烦。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萧长霆恼怒的根源并不在此处,他只是觉得萧霂初和温亭书站在一起格外碍眼。
他永远也不会忘了,萧霂初身上流的血并不是他的,而是温亭书的。
温亭书,就像一根刺,永永远远长在他的心上,即便拔掉,还会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萧长霆没有出声,萧霂初心下暗道恐怕事情会很糟糕,赶忙将目光移向谢琉霜,寻求她的帮助。
“母后,儿臣今日真的只是过来看看,方才还和他们一同用膳呢!”
萧霂初眼睛里写着讨好的意思,谢琉霜根本不会责怪他,柔声细语道:“你可给他上了香?”
萧霂初如实摇了摇头。
紧跟着,谢琉霜回答道:“你同我进去,上一炷香后再回宫去。”
萧霂初依言跟着谢琉霜步入府中,期间,萧长霆始终未曾发话,也没有开口阻止。
冯氏给谢琉霜领路,温亭书转动着轮椅也要离开,谁知,却被萧长霆叫住。
“等等——”
温亭书动作停下。
萧长霆开口道:“怎么突然要回京?”
温亭书双腿受伤的事情他早就知情,只是一直瞒着谢琉霜不让她知道罢了!
光阴年岁一晃十二年,他本以为温亭书会因为身体的原因早逝,谁曾想,竟然还能好好活到现在,可真是得到上天好一番眷顾!
“陛下这句话可是在说笑,京城毕竟也是我的家。”温亭书薄唇勾起,目光黯淡几分,话锋一转,“陛下叫住我,可是担心我同皇后娘娘说话?”
萧长霆深深凝了一眼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冷笑道:“十二年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说明你们二人有缘无份。你最好还是小心一些,以你的能耐根本护不住她!”
温亭书不卑不亢,“陛下的能耐恐怕就是以权势压人,恕我不敢苟同。况且,还有一点陛下恐怕忘了,即便她拿走了和离书,可是和离书并不是我亲手所写。”
此话轻飘飘击中萧长霆的心,他沉声喝道:“放肆!”
温亭书勾唇,流露出嘲讽般的笑意:“陛下可知,有些时候,攥的越紧,才越容易失去。”
……
正厅中,谢琉霜上了一炷香,对于这片熟悉又陌生的英国公府,竟觉恍若隔世。
萧霂初也依样照做,就在他点香的时候,冯氏却倏然上前一步,同谢琉霜低声说道:“娘娘,我想问您一件事情。”
谢琉霜抬首望着这位鬓角染满风霜的妇人,这是她曾经的婆母。
只听她一字一句问道:“敢问娘娘当年是何时怀上太子殿下的?”
第120章 真相(加更)
窗外枝头, 皓月当空,鸟雀啼鸣。
可在冯氏的这句话问出口后,谢琉霜只觉后背一阵发寒。
她不知道是不是冯氏猜测到了什么, 可惜她不可能将真相说出口。
“你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