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桢一怔,见小姑娘笑得纯真,顿时觉得自己那点欲.火有些龌龊了。等她揉了须臾,怕她这样举着双手会累,他便握住她一只手,让她停下。
“好了,舒服多了。”
秦忘机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宋桢无奈,又说:“那我躺下。”
于是秦忘机终究还是到了上面。
给他按揉了一会儿,才伏在他的身上,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指尖时不时碰碰他的耳朵。
“是《女令》吗?”
她这般敏感细腻地猜到自己疲累的缘由,宋桢十分欣慰,然而却不忍她失望,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抿唇浅浅一笑,摇了摇头。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父皇越发器重我,交给我的政务又多了一些,有些力不从心。”
秦忘机听见这话,顿时一跟头坐了起来,严肃地看着身下的男人。
“那以后你夜里还是别来了,好生歇息要紧。”
男人搂着她的腰,对她笑笑:“我自有分寸。”
好似才闭上眼的功夫,天便亮了。
自从知道小姐的情郎便是当今太子殿下后,清晨芙蓉再也没有擅自进来过。殿下在不在小姐房里且不论,小姐在殿下宫里上值,即便迟了,也不会受到多重的责罚。
可若是扰了殿下和小姐的兴致,那事情可就大了。
房里,两人在榻上相拥了稍许,快到秦忘机上值的时辰,宋桢才不舍地起身穿好衣裳。
临走,还特意嘱咐她,不要忘了戴上他送的镯子。
*
因为忙着应付朝堂上的舆论,还要处理一大堆政务,宋桢来沁园的次数便少了许多。
修正完《女令》,秦忘机一时没有接到新的公务,所以每日到沁园,给花浇浇水之后,就直接去了藏书楼。
一看见她来,郑雪儿和曹倩便像避瘟神似的躲开。
秦忘机懒得理会,绕开她们,目不斜视继续向前。
进门,便和林疏疏碰了个照面。
“年年,我正要去找你!”林疏疏眉头紧锁,表情那样急切,好像发生了天大的祸事一般。
秦忘机很少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态。
她眨眨眼睛:“何事这样惊慌?”
林疏疏苦涩地摇摇头,往她手腕的镯子上瞥了一眼,表情更加凝重。
看了看外头,见郑雪儿和曹倩不在,才拉上她,进屋找了个角落。
“年年,你一点都不曾听说吗?”林疏疏焦急地看着仍是一脸懵懂的秦忘机,见她真的不知情,便叹了口气继续道,“关于你和殿下的事情,朝堂上都闹成一锅粥了。”
经过林疏疏一番解释,秦忘机才知道,徐磊竟然在文武百官面前指责宋桢,污蔑他和自己有奸.情,还妄称宋桢之所以极力推崇她的《女令》修正案,是因
为他因公徇私,想博她一笑。
秦忘机心口一跳:“他胡说八道!他为何会知道我和宋桢的事情?”
林疏疏又重重叹了口气,一把拉起她的手臂,一直拉到她眼前。
秦忘机这才把目光投向小臂上那晶莹剔透的镯子上。
“徐磊不知道如何买通了宫里头的人,他们指认宋桢与后宫的妃嫔有私,说他从徐娘子那里讨来这副手镯,将御赐之物转送给你。”
秦忘机惊得张开了双唇,一时楞在那里。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犹如五雷轰顶,脚下一软,险些站不稳。
难怪方才进来的时候,郑雪儿和曹倩看见她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原来是因为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宋桢才显出那样的疲态。可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居然还提醒她别忘了戴上这对惹祸的镯子!
他为何那般无所畏惧!
可是,既然事情发生在朝堂上,为何父亲没有过来找自己,教训自己,还当做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呢?
“疏疏,你帮我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啊?”秦忘机急得直跺脚。
林疏疏摇头,她也只是跟她同龄的单纯少女,一时并没有什么高明的办法。只是提醒她,切莫再戴着这副镯子了。
秦忘机当即将镯子取下收好。
下值回到侯府,秦忘机连官服都未曾褪下,便直奔爹娘房中。
秦廉夫妇正如往日那样,正在用膳。见她回来,刘玉柔连忙笑盈盈地嘱咐一旁的嬷嬷给她加碗筷。
秦忘机却径直走过去,对着爹娘跪下。
“父亲,母亲,女儿知错了。”
老夫妻俩交换一下眼神,便知是何事,立即屏退了所有下人,并让人关好房门。
把女儿从地上拉起来,刘玉柔轻飘飘地说:“来,坐下,边吃边说。”
秦忘机却深深垂着头,不敢直视母亲的双眼。
“女儿不该瞒着你们,女儿,女儿又给爹爹惹祸了。”说着,她又要跪下去。
秦廉早已停下筷子,见她又要跪地,立即出声:“听你娘的话,先过来坐下吃饭。”
父亲这副平静的态度,让她心里不由得发怵。
对上他的目光,她赶紧又垂头,几乎在同时,刷地涨红了脸。
不知道爹爹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