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桢展信,上面一行蝇头小楷写着:城外有反贼欲趁殿试起兵。阅后即焚。
读完最后一个字,宋桢抬头看向了蔺汝贞。
“这是秦侯替孤想的脱罪借口,他有心了。”有了这个,他的胜算便又多了一筹,“师父,孤让你办的两件事,如何了?”
“都办妥了。昨日一得到消息,为师便命人去了椒房殿,当着陈贵妃的面向皇上回禀你已经醒来的消息。同时,派人杀了那名城楼守卫头领,他死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有劳师父了。”
几日过去,秦忘机虽然时常躲懒,每次只给宋桢擦洗上身,略去下身,但里衣每日必换,不过换里袴的时候闭眼不看就是了。
府医一日三趟,定时来给宋桢请脉,秦忘机一概听候在侧。
宋桢退了热,伤口几乎已经完全愈合,可就是不见苏醒。
这日中午,府医照常请完脉,准备离开,秦忘机破天荒地叫住了他。
“大夫,为何他还不醒来?”
府医也甚是疑惑,想了想,十分苦恼地说:“或许殿下有什么心结,亦或被什么人给梦魇住了,不愿苏醒。”
“那有什么办法能帮他快些醒过来吗?”她急声问。
寻思了半晌,府医叹了口气,用安慰人的语气冲她说道:
“连日晴好,春花齐放,殿下却躺在这殿中,不能吸纳天地日月之精华。你想想法子,让他感受到一些春意,陪他聊聊天,兴许能将他唤醒。”
秦忘机琢磨一番,觉得府医的话十分在理。
寝殿外,院中正好密植着海棠花,这几日开得正好,她便摘了一些下来,插进花瓶中,整个寝殿瞬间弥漫着一股淡香。
她还拿了一些,进了内殿,放在了榻边的小几上。
坐在榻沿,看着宋桢已经恢复了神采的容颜,小声嘀咕:“到底是谁把你绊在梦里了呀?”
近来给他换衣裳的时候,他并不像坠崖那日那般沉重,一开始她累得吭哧吭哧,后来竟越来越顺手,倒像是他有意在配合她似的。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深深凝着榻上那位“昏迷”不醒之人,伸手过去,从花枝上揪下一朵海棠花。
阴恻恻地笑着,俯下身去,一只手拎着花柄,用花瓣在他鼻端、颊侧来回地轻扫。
另一只手撑在腮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他露出破绽。
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第18章
因为这次受伤,宋桢难得歇在东宫,正好养精蓄锐。
交代蔺汝贞的两件事皆已办妥,眼下困扰他的仍有一件事。
那日追杀他的刺客,有两拨,另一拨究竟是谁的人?
他心里有一个答案,是他不能接受的答案,他正等着,等那个人自己浮出水面。在揭开他的真面目之前,他并不打算醒来。
但秦忘机太调皮了。
趁他“昏迷”,对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不说。
此刻,她拿着海棠花,在他鼻子周围来回地挠,那难耐的痒,磨着他,一直窜到了他心窝里,让他口干舌燥。
被子里,他的手攥成了硬拳,但脸上却不能表现出分毫。
秦忘机见他这样毫无反应,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她想多了?她不死心,还想用别的法子逼他现形,可是又一想,她怎能如此苛待一位昏迷不醒的伤者?最后只好作罢。
热水送来,她便像往常一样,褪去他的衣衫,帮他擦身。
起初看到他裸露的肌肤,她还会脸红,连日的服侍下来,她已经从容了许多,可以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身体,除了……小腹那处。
可越是想要避着,她的心思越是不听话地往那上面走。近来每次给他换里袴,她都不由自主地想象,等他醒了,与他清算恩怨的情形。
今日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那里。他的吻很霸道,他轻易便能将她高高抱起,还抱那么久,好似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到时候,她怕是要狠狠遭罪的。
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便慢了下来。
早在前几日,宋桢从她慢吞吞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的动作,便猜到换里袴时她是闭着眼的,所以每逢此刻,他总会偷偷把眼虚睁开一线,去欣赏她害羞又慌乱的模样。
但是今日,方才受了她那一番撩拨,此时她手上动作又比以往缓慢,柔夷素手时不时从他腿侧擦过,他难以自控地有了反应。
今日,倒换他慌了。
就在他想着如何避过去,不被她发现,蓦地,他浑身都僵了,甚至忘记了闭眼。
秦忘机跪坐在他身侧,像往日那样帮他穿里袴,可袴腰却怎么都提不上去,她以为腰带卡在了里面,便伸手去摸。
“啊!”
方一触,她像扔了烫手山芋似的,撒手从榻上跳下来。
就在这时,外殿响起一道男声:“皇兄?”
这声音有几分耳熟,秦忘机顾不上其他,在外面的人进来之前,快速爬上床榻,拉过锦被,将宋桢盖了个严严实实。
“皇兄?”来人又在唤了。
秦忘机提步欲出,想到什么,红着脸转身,抄起一旁换下来的里衣,擦了擦手,整理好衣襟和头发,深吸一口气后,才走了出去。
看到来人,她有几分怅然:“宋佑?”
宋佑乃当今七皇子,风流倜傥,无心政事。他与宋桓兴趣相投,两人关系颇为要好,因为当年与宋桓交往的关系,秦忘机与他有过一些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