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机心跳如鼓,以为他又想那事,连忙捏紧胸口处的浴巾。
“你、你说了……”
看她慌成这样,宋桢没来由想笑,唇角一挑, 伸出修长的食指抵在唇上,往窗外乜了眼, 她立即闭了嘴。
转身去衣橱里头取来她的衣裳, 并一块干的棉帕。
走到床边坐下, 看了眼窗外,又看向她:“过来。”
秦忘机想起那两个面生的婢女, 便壮着胆子挪腾到他身边。
宋桢伸手,将她一拉,她便坐到他怀里。
将棉帕一抖,开始给她擦头发。
看着怀里僵硬的鹌鹑,宋桢忍不住笑了出来,凑到她耳边嗅了嗅:“好香……”
他嗓音低醇,震得秦忘机头皮发麻,把肩膀缩得更紧了。
给她把头发擦得差不多,窗户上的人影竟然还未离开,宋桢只好又把她的身子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一双晦暗的眸子里装满了毫不掩饰的情.欲,对上她的目光后,他往窗外看了眼。
“抱我。”看回她脸上,他压低嗓音道。
秦忘机抿着嘴唇,犹豫了下,熟练地揽住他的脖子。
下一瞬,她便觉得身子一空。宋桢将她拦腰抱起,阔步走到外间,将她放到了桌上。
她身上的浴巾又散开了,露出一条条摄人心魄的曲线。
只要伸手一挑,便能将这碍事的布条扯下。只要握住她两只膝盖,往怀里一拉,她便无处可逃。
宋桢两只手撑在她身侧的桌沿上,上面青筋根根暴起。
他答应过她,出了兖州,便不再碰她。
身上燃着难以遏制的火,他屏住呼吸压下欲念,凑近她耳边,轻声:“出声。”
不消他提醒,他凑上来那一缕灼热的气息,秦忘机自然而然一声嘤咛。
“不要……”她哀求着,带着哭腔。
她真的难以分辨,他究竟是想做戏,还是假戏真做。
这暧昧场景,一切如昨,宋桢唇角一勾,伸手掐住了她的腰。
秦忘机两腿一软,就要往后栽到,本能地伸腿勾住了他的腰。
宋桢一声闷哼的同时,及时地捞住了她的后背。
四目相对,一个泪光闪闪,一个眼神炙热。
宋桢轻轻阖上双眸,缓缓低头,朝她靠了过去,循着她的呼吸,触到了她的鼻尖。
“娘子……”他嗓音低哑而粗重,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冲破身体。
秦忘机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低声哭泣。
有些声音,带着哀怨,会更动听。
窗外的两个婢女听到这里,都不好意思再去看对方那张通红的脸,更不好意思继续听下去,捂着脸提着步子悄悄退了下去。
她们走后许久,宋桢才睁开眼。
这段时间,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保持着与她相拥的姿势。
看到秦忘机绝望的脸上一道道清晰的泪痕,他突然怔住。
那日在东宫,在他榻上,她说出那些令他心碎的话之后,他确实起过报复的念头。以他的权力,就算她成了人.妻,他想占有,随时都能如愿。既然对他只有愧疚,那她对那草包,也只能是愧疚。
可经过方才,他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多么煎熬。
他心疼。
从窗外收回视线,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走了。”
秦忘机这才睁开眼,却还是不敢抬头看他。
宋桢想伸手帮她拭泪,终究攥紧了五指,将那点冲动挤出了身体。
牵过浴巾,将她遮好:“那两个,不是自己人,所以方才,委屈你了。”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秦忘机抽泣了两下,立即拿出为事业献身的态度,笑了笑:“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夜闯闺房。”
“对,我是故意的。看那。”
顺着他的手,她看到了桌子上那些账本。
“这是这段时日,太傅置办宅子,侍婢,等等,所有的账目都在上面。明日天黑前,核算出一个总数。之后的账务,都由你来打理。”
“明日?”她这会儿终于敢看宋桢了。
看着她湿漉漉的脸颊,宋桢到底没忍住,伸手亮出一截干净的衣袖,像哥哥照顾妹妹那样,两边各给她抹了下,不带一丝情愫。
“怎么,有异议?”
秦忘机看着砖头厚的一摞账本,撅了撅小嘴,敢怒不敢言。
宋桢笑着靠近她些,故意低声诱惑:“那你可以贿赂我。”
秦忘机立即警惕地拢紧了身上浴袍,从他不染杂念的笑容,知道他在逗她,便朝他做出一个凶凶的表情,像个炸毛的猫那样,隔空咬他一口。
“好凶。”宋桢笑着,从她可爱的脸上移开了视线。
此行,府里男丁一概都是宋桢的人假扮,只有婢女是临时买的。
虽然买婢女的时候都问清了底细,可她们闲来无事,总会不经意把主人的事情作为谈资泄露出去。为了不露出破绽,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