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秀见两人执意要回去,便让张岚莺给二人装了些红薯干在路上吃,顺便去送送他们。
似玉自然也是跟着张岚莺一起。
等她们将石将成师徒送到寨子口再折回来的时候才知道,银香草蛊婆居然带着她的大女儿去镇上救张晓羽了。
“什么?银香草蛊婆真的打算用蛊虫去救人?”张岚莺惊呼,“看守晓羽的可都是朝廷的人,朝廷人多势众,本就忌惮我们苗疆蛊术,银香草蛊婆弱若真这么做,岂不是让朝廷下决定来灭苗吗?”
草蛊婆叹息一声,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苗疆上下都知道不要轻易与朝廷为敌,银香草蛊婆居然偏要如此行事。
“巴代,您要不要去拦下银香草蛊婆?”草蛊婆忧心道,“或者传信给别的巴代,看哪位巴代离沱水镇近就出手拦下银香草蛊婆,不然,她怕是要给苗疆惹来大祸啊,至少咱们黑冲寨要大祸临头了。”蛊虫再厉害也难敌朝廷的千军万马啊。
张启秀想了想却道:“如果这次朝廷派人办夜学是假,寻个由头对苗疆出兵是真,那我们就得先查出给四凤施下螃蟹蛊的人。”
众人听得心惊,张岚莺道:“不会吧?我们苗疆不是都归顺朝廷了么?我们也没再与朝廷为敌啊,他们为什么还要寻由头来灭我们?”
张启秀道:“我也只是猜测,把天家人往坏里想,多提防些总没错。”
似玉暗自点头,没想到大字不识几个,也没有接受过系统学习的张启秀居然懂这么多。
草蛊婆才不管背后的人能不能抓到,她只记挂着黑冲寨的安危,“巴代,我们总得拦着银香草蛊婆对朝廷的人下手吧?”惹恼了朝廷的人,苗疆会不会被灭她不知道,但她们黑冲寨将第一个被灭。
张启秀将蛊王递给张岚莺道:“你和似玉带着这个去沱水镇,若是银香草蛊婆想施蛊,你只要在附近催动它,别的蛊虫就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
不等张岚莺再推辞,张启秀就道:“我去召集几位相熟的巴代,一起揪出苗疆的叛徒,我倒要看看是谁当了朝廷的走狗,对四凤施蛊来引我们去解蛊的。”那螃蟹蛊她轻易就能解了,施蛊人的蛊术差了她不知道多少,那就一定不会是巴代,只能是哪个寨子的草蛊婆或者是哪家草蛊婆的习蛊者。
听见张启秀自己还有别的安排,张岚莺只得硬着头皮应下差事。
张启秀给了张岚莺一只守护蛊,道:“若是遇上性命攸关的事,就用这只蛊虫。”
说话间,吴金凤已经给大家准备了路上吃的红薯干。
张岚莺背了自己的背篓,似玉也去吊脚楼取了自己的背篓,两人便快速朝沱水镇奔去。似玉都来不及好好跟祈渊道别一声,只在取背篓的时候夸了祈渊一句“你真厉害!”
祈渊见似玉有事要忙,便道:“那我先回去了,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往后出门不要怕,有事直接找我就行。”
似玉应下,取了背篓就去与张岚莺汇合了。
一路上几乎是小跑着下山的,两人连话都没能多说几句。
到了沱水镇就直奔衙门。
这会儿衙门口附近三三两两地聚集了不少镇上早起的生意人。
因为是生意人,这个时间基本没有什么买卖可做,一听说衙门口来了位草蛊婆要求放了家中的孙女,那些人早饭都不做了,跑来衙门口不远不近地看热闹。
似玉和张岚莺刚好听见银香草蛊婆在公堂上威胁道“再不放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见这话,似玉和张岚莺松了口气。总算让她们赶上了,银香草蛊婆还没有动手。
两人连忙往门口走去,在一根大柱子后面寻了个位置站好,这个位置她们侧身站着刚好能看清堂中的银香草蛊婆,却又能避开银香草蛊婆回头看她们的视线。
忽然堂内有些混乱声传出,似玉伸长脖子训声望去,看到夜学时见到的四皇子正由一名侍卫搀扶着缓缓地从后堂的角门走向堂上。
似玉这才知道,原来四皇子可以行走,不是残疾人,可惜今天阿素没来,不然就可以问问阿素,四皇子的腿是来苗疆后伤的,还是来前就已经坐轮椅了。
四皇子刚坐下,就威仪地问道:“堂下何人?进了公堂为何不跪?”
银香草蛊婆瞬间有被震慑到,稳了心神道:“我乃苗疆草蛊婆,只跪天地和苗疆圣女。”
四皇子“啪”地拍了惊堂木,堂下立在两旁的衙役一齐用手中的水火棍用力敲打地面,嘴里喊着“威武!”
银香草蛊婆被镇得身子微缩,却依旧不肯跪下。
四皇子喝道:“大胆,公堂之上,本官就是天!你既然不把朝廷官员放在眼里,又为何来公堂捣乱?”
银香草蛊婆道:“放了我孙女!”
四皇子见她当真不将天家威仪放在眼里,他都这么说了,这草蛊婆居然连他的话都不回,当即冷了脸色,道:“来人,将这刁民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银香草蛊婆站直了身体,梗着脖子道:“我看谁敢!”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只塞着棉塞的小竹管道:“谁敢动我,我就放蛊虫咬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