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似乎并未听出他话语中的严肃,嗓音一如既往的轻快,“嗯,你说。”
许白焰皱眉,“你认识一个叫袁家朗的人吗?”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门铃突然响起,余笙的注意力一下偏移,转身往玄关处走。
“等一下,应该是我外卖到了。”
许白焰失笑:“没吃饱?”
“不是。”余笙一本正经道,态度莫名积极,“玲姐之前给我派了点任务,这不之后三天连休嘛,我决定今晚熬夜肝一晚,所以点了杯咖啡。”
话落,她把手机重新搁在玄关上,继而推开门。
门外的外卖员浑身几乎湿透了,他不过站了几秒钟,脚边已经积出一小片水。
余笙讶异地看着眼前格外狼狈的池佑奎,“池叔叔?你这是……?”
池佑奎苦笑道:“这雨下得太突然了,我想着都快到了就没套雨衣,没想到这么大。”
话落,他把手中的外卖袋递过来,“你的外卖,拿好了啊。”
余笙匆忙接过袋子往旁边一搁,神色焦急,“这,这也太……你先等一下,我给你拿条毛巾擦擦,都这么湿了肯定不行。”
池佑奎刚想拒绝,人已经跑走了。
他站在门外,视线扫过亮堂的室内,无处安放,最后只好盯着玄关处的地毯。淡黄色,毛茸茸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喜好。
正出神,耳边蓦地传来一声轻唤。像是经过电流处理,自听筒发出。
“箫箫?”
池佑奎抬眼,目光不经意瞥过玄关处。
不算大的台面上放着一个单肩包,许是因为放得随意,包倾斜倒着,里边的东西有些许露在外边。
而再往前,是一部手机。屏幕亮着,正处于通话界面,因为距离较远,屏幕上的名字看不大清楚。只能靠方才的两个字,辨别出是一道年轻的男声。
脚步声逼近,男人当即收回视线,直直盯着向他走进的女生。
余笙把毛巾递给他,怕耽误他时间便道,“毛巾你就直接拿走吧叔叔,在电梯里擦擦,待会可得把雨衣披上了。”
池佑奎眼睑微垂,几乎是颤抖着接过那条柔软的毛巾。
女生的话像是一首悦耳动听的歌曲,一下将他拉回曾经无数个下雨天,妙妙也是这般体贴地替他着想。
只不过妙妙会抱怨会小大人地训他,而余笙更多的是出于礼貌的关心。
“池叔叔?”
见他沉默不语,余笙轻轻喊了声。
池佑奎恍然回神,知会她的好意,他心中一暖,难得扯出一抹笑,“谢谢你啊余笙。”
余笙笑得温婉:“不用客气的。”
池佑奎:“那叔叔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叔叔再见。”
……
关上门,余笙捞过手机,顺便把掉出来的请帖塞回包里,拎着咖啡往里走。
许白焰问她:“怎么拿了这么久?”
余笙眼波流转,解释:“我看那个外卖员全身都淋湿了,就给他拿了条毛巾。”
许白焰没说话。
他了解的余笙,虽然心底善良,却不会这么心宽到主动向陌生人敞门,尤其是在对方为异性的前提下。
让她能够这么做的原因,除非对方她认识。
余笙不是特意要隐瞒池佑奎的事情,她只是还没想好该如何跟许白焰提起他。
如果说池妙妙是池佑奎的禁词,那么谭忱也同样是许白焰的禁词。而池佑奎作为池妙妙的父亲,这一层亲密关系,就足以在许白焰心中掀起有关谭忱的波澜。
她,目前还不敢轻易尝试。
怕许白焰继续追问,余笙主动提起了之前的问题,意在转移话题,“哦对了,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
许白焰默了默声,并没有戳破她的小伎俩,而是顺着她的心意问,“袁家朗,你认识他吗?”
“谁?不认识。”
余笙确认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想到许白焰不会莫名其妙地问起一个无关人士,便反问道,“怎么了?是失火案的相关人员吗?”
她不认识。
许白焰在心里默念这个事实,或许真的是他多虑了。
一场爆炸已经足够导致澜山公寓的住户人心惶惶,他不想再徒增她的困扰,一笑而过,“没事,就是例行问一下。”
事实是,许白焰转移话题的能力也不强。
“是吗?”余笙并没有听信他的措辞,径直往工作室走,“你有照片吗?没准我会有印象。”
“照片?”
她摁了开机键,把手机开了扬声器,整个人窝进软椅里,语气跟着慵懒,“对啊,一天见那么多人,你告诉我名字我也对不上人啊。万一我认识他只是不知道名字呢。”
许白焰扬唇:“很有道理。”
是他退缩了,袁家朗挑不出错处的个人信息及刘警官偏向焦虑的劝诫让他紧揪的问题四处碰壁。他甚至开始反思自己不应该在案件进展途中分心。
但现在,他忽然意识到,与其在这质疑自己,不如多撞几次南墙。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总比事后懊悔无及来得好。
许白焰:“你等一下,我拍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