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着梯厢合上，余笙抬眸，无意识扫过镜面中的自己，“进办公室说吧。”
朱玲没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女生长发松散地盘在脑后，因为没有打理，有几缕贴着脖颈。未施粉黛，眼底淡淡的青色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她面前。
她疑惑地蹙起眉，“昨晚没休息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是吗？”余笙下意识摸了摸下眼皮，往镜面前一凑，“我昨晚失眠了，害的今早起迟了来不及化妆。啧啧，应该戴个口罩的。”
“叮咚”一声，电梯在指定的楼层打开。
朱玲迈步而出，悠悠补上，“不化也好看，要不是你不肯露面，我早就下公关营销颜值了。”
余笙想到昨晚看到的私信内容，愈发对曝光有阴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皱起眉，十分抵触，“我才不要呢，一旦露面就没有个人隐私了，要是再来几个私生我这日子还怎么过？”
朱玲推开门，闻言突然扭头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余笙提起这件事的态度莫名激进。
她走到办公桌前，把包往旁边一搁，随口问，“以前没见你反应这么大啊，发生什么事了？”
门被轻轻阖上，一瞬隔绝外边的纷扰嘈杂。余笙不答反问，“玲姐，你在警局有认识的人吗？”
朱玲刚翻了份文件，猝然抬头，机警，“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女生拉了把椅子，与她隔了一张办公桌相对而坐。道，“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查一下。”
“什么？”
回答她的，是摆在她面前的屏幕界面。
朱玲漫不经心地坐在办公椅上，朝前滑动凑近屏幕。
手机屏幕上是微博的聊天界面，昵称显示为名叫“空白格”的用户。她粗粗一扫，全是对面发的长篇大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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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粉丝吗？怎么给你发了这么多，有点狂热啊……”
话音戛然而止。
朱玲在看清上边的内容后，神情陡然一变。
她一把捞过手机，迅速进入工作状态，“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余笙如实相告，“我不知道，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时候是九月底。昨天，是我第二次看私信。今天，我就来找你了。”
朱玲又向上翻了翻记录，仔细阅过每一条信息。无论是图片还是文字，她都一一看过。良久，她看完所有记录，直问，“报警了吗？”
“没有。”余笙无奈地耸了下肩，看起来并不担心，“我问过我的朋友，他们说仅仅是言论上的偏激干扰还不能立案。所以，我才想来问问您，有没有认识的警察朋友，帮我查一下这个账号。”
朱玲不假思索，“可以，这事交给我来办。像这种情况，得亏你及时告诉我，就怕这些不理智的粉丝会做出一些极端行为。”
尤其是最后一条私信，内容让人毛骨悚然。
她把手机递还给她，指尖点点屏幕，“你找时间把这些聊天记录全部拷贝给我一份。”
说完，又想了想，“算了，你把账号密码写给我，暂时由我来接手这个账号。下次若是他继续发什么信息，我这里也好第一时间让人追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余笙觉得这样处理最合情理，当即抽了纸笔，“好。”
料到她应该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朱玲又继续叮嘱，“这段时间你也多注意下身边，如果有什么可疑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或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报警。”
一如既往：“好。”
一连两声平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好”，惹得朱玲忧心地望过去。
端坐在办公桌前写字的女人身形瘦削，眼皮耷拉着，双眼皮的线条深而流畅，无声摆动的长睫轻而易举掩去眼底的神色，只能觉出一丝沉重。
天气骤冷，她今日穿了件粉色的短款羽绒服。面包服的款式，浅粉映嫩，愈发显得她娇巧可爱。
让人无端生出保护欲，也容易激起犯罪的欲望。
想到这，朱玲恍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问，“你跟许白焰说了吗？”
笔尖顿了下。
晕出一处浓墨。
余笙低声吐字，“没有。”
话落，朱玲眉毛微蹙，不理解，“为什么不跟他说？这人的关注点就是你和他，告诉他不是更好吗？”
余笙搁下笔，将写好的信息递了过去。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已然漫上严肃，“他最近因为先前的几次火灾一直在忙，平时也在消防大队里，那人就算想动手也很难。”
“况且，现在还没有明确这是否是恶作剧，就算说了也只是徒增不必要的麻烦。我想再等等，万一只是虚惊一场呢。”
她笑了下，缓声说，“玲姐你知道的，以他的工作性质根本无法守在我身边，所以跟他坦白后除了会让他担心，还会让他更愧疚。我想尽可能去避免这些。”
朱玲不否认她说得确有其理，若换作是她怕也是会有同样想法。
但——
“可万一，我是说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你让许队怎么想？你就不怕他同你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