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得益于耳边循环播放的手机铃声以及间断响起的门铃。许白焰困倦地揉了揉眉心，捞过手机边走边接通电话。
对面是一道陌生的男声，“许先生是吗？”
“嗯？”
“这里有一束您的花，已经配送到门口。”
许白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花？什么花？
他云里雾里地把手机挪开，瞄了眼上边的电话号码，确信不是自己熟知的人，愈发不解。
门铃又响了一下，他挂断电话，旋即推开大门。
门外的男人穿着一身蓝色制服，怀里还捧着一束花。见到来人，他当即将花递上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许先生，您的花请收好。”
“……”
许白焰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大束花，还是被一个男人，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他喊住摁电梯准备离开的人，追问，“那个……我想问一下，这束花的寄件人是谁？”
工作人员匆忙地打开手机看订单，然后把信息怼到他面前。
许白焰仔细瞧了眼，应该是花店自己叫的配送，所以寄件人显示的是花店的地址，并不能知晓背后真正的送花人。
他点了下头，见电梯到了，冲人道谢过后便关上了门。
主色调的花是白玫瑰，颜色纯洁又亮眼。花骨朵点缀其中，如繁星点点，不显单调。花束的包装纸是少见的深蓝色，几近藏青，将白玫瑰衬得愈发清贵。
至纯的白与至深的蓝。
纯白婚纱与火焰蓝制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白焰恍然失笑，对脑海中冒出来的对比形容感到无奈又离谱。不怪他联想，前年曹锡拍婚纱照的时候，他们都没少参与。
当时他和余笙分手不过半年，远远望着新人拍婚纱照，目睹他们溢于言表的幸福，内心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他从未说过半句艳羡，但当时婚纱与制服的美好还是留下了深刻的记忆点，以至于仅仅是看到同个色系的相撞，便第一时间联想。
许白焰抱着花走进客厅，将花摆在茶几最显眼的地方，久久凝视。
送花人……不难猜，他身边除了她喜欢这些强烈的仪式感之外，无人能及。
但，送花的目的是什么？
他蹲在茶几前，单手支着下巴盯着花束看了许久，脑海中把这日子前后所有的节日以及各种能推测出的百日等纪念日都算了，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他苦恼着，门铃梅开二度。
许白焰扭头无言，杵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朝玄关走去。
该说不说，他家从未如此热闹过。一束花像是给他放了个烟雾弹，埋下种子后让他愈发好奇烟雾散去后会生出什么品种的幼苗。
推开门，同样的蓝色制服。只这一次，没有沾满胸怀的花束，而是勾在指节的大礼盒。
许白焰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包装若是再看不出来，也是白活了这三十年。
——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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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
12月6日，是他的生日。
许白焰记不住自己的生日，又或者说他不肯记。
先前父母还健在的时候，过生日也是一年一度较为重要的日子。后来父母意外去世，为了避免思念，潜意识里他将所有和幸福相关的记忆渐渐封存，也就不免遗忘生日。
工作后，消防队里都是一帮糙汉，每天只要吃饱喝足就算幸福，一个个大男人谁也不会去记这矫情的日子。
可余笙不一样，生日在她那里可以算上头等重要的事。他不重视，她也不会逼着他重视。
知晓他对生日的看法后，她也只是笑着拍拍胸脯说，“没事，以后有我帮你记着。只要有我在，你的生日绝对不会泯然于365天里！”
现在想来，十五岁后唯二过的两次生日，皆是有她。
蛋糕还在外卖员手中勾着，许白焰从回忆中抽神，下意识看向立在门外岿然不动的男人。
男人戴着蓝色的头盔，肤色黝黑，一看便是常年风吹日晒。不知是不是屋外的冷风过于强劲，他的眼眶干涩得有些红，布满血丝。
并且……他似乎没有要把蛋糕递给他的意思。
想到这，许白焰轻声提醒，“……你好？”
外卖员骤然回神，大抵是对自己的失误感到抱歉，他连忙将蛋糕递了过来，仓皇道，“不好意思啊，这是您的蛋糕。”
许白焰稳妥接过。玄幻的筒灯以及门口的声控灯将这一小片区域映得很亮，他垂眸瞥过蛋糕的模样，也没有错过眼前一晃而过的红痕。
他下意识望过去，清楚捕捉到对方露出手套外的一截指腹上深而长的伤痕。也不知是怎么弄的，虽是结了血痂，但隐隐还有血液溢出。
外卖员送完即走，许白焰赶忙将人喊住。
“哎，等一下。”
那人许是以为餐品出了什么问题，神色闪过忧虑。许白焰没瞧见，把蛋糕搁在一旁，拿起玄关处放置的一个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