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谢丹直言戳穿：“小蒲啊，你怎么回事？”
蒲单呈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谢丹：“你看我们这个项目结束，蔓蔓和晁翼内部消化了，笙笙也和许队修成正果，我还解决了女儿的人生大事，就差你了，什么都没有。是不是太失败了？”
闻言，严蔓和余笙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
“……”
可恶！
*
闹了一会，眼看着天色暗下来，谢丹还记着早些散场的事，催促他们赶紧回家。临走时还约了时间吃庆功宴，不见不散。
想着有许白焰在，余笙难得不着急，悠哉悠哉地收拾东西。好不容易收拾完，她拎着工具箱缓缓起身，望着眼前最后完工的壁画，眼里染上了点落寞。
方才没觉得心空，待人全部散场后才意识到城市壁画的工作是真正结束了。
她垂下眼帘，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春樱路的起始墙面。
这幅初稿是她的灵感。
当时她就想过，既然是春樱路，樱花江畔的起始路，便以樱花作主角。
但画到最后，她也只是在壁画一侧画了半颗樱花树，并未喧宾夺主。
漫天樱花花瓣纷飞，被白色颜料柔化过的浅粉即便是点缀在深海蓝的底景上仍是格外显眼。
没有额外的亮点，只有半颗樱花树，以此拉开北一环路上四条与樱相关的道路壁画。
春樱、赏樱、落樱、拾樱。
而现在，完成了。
许白焰见她久久不动，走到她身侧轻问，“怎么了？”
“没什么。”余笙恍然回神，伸手，指尖轻轻触上面前的壁画，倏然一笑，“我只是有些感慨。”
“你想——四个月前，我还在苦恼新作，从玲姐那得知城市壁画的项目。为了加入谢老师的项目组，我紧张了许久。后来，顺利进入项目组，结识了严蔓他们，去消防队取材，聚在作画室画初稿。筛稿、定稿，上街开始上色壁画。从拾樱路一路辗转至春樱路，辛勤劳动。经历了糟糕的天气，经历了加班加点，多了个男朋友不说，新作也有了良好的开端。”
“直至今日，一切完美落幕。”
余笙扭头，凝望着这一路的壁画，笑容渐深，“……时间呐，真的是很神奇的存在。”
许白焰虽然没有亲身经历整个项目，但平常也没少见她们顶着烈日或寒风画画。尤其是步入冬季后，余笙时常顶着被风吹得通红的脸蛋来蹭饭。
想到这，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莞尔勾唇，“辛苦了，你完成得很好。换个角度想，以后人人夸赞的壁画都源于你们的付出，不好吗？”
余笙心中的伤感被这句话驱散了大半，“也是，城市几年才换一次壁画。能够参加城市壁画，也算是我人生的一大闪光点了。”
她拍拍胸脯，胸有成竹道，“以后你可以对你们的新兵说，这外边的壁画是我家余老师画的！牛不牛逼！！”
想到那个画面，余笙就觉得有趣。
当然也只能是想想，以许白焰的个性，炫耀是可能会炫耀的，就是不会那么直白，可能会暗戳戳地泄露。泄露完还会一脸“我怎么那么不小心”的表情。
许白焰还不知自己已经被安上一个“别扭”的标签，顺势从人手中接过工具箱，很有眼色地接话，“那请问我家这位余老师，现在可以回家吃饭了吗？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
余笙一句好还没出口，冷不防听到后半句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瞪大双眼，“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有仪式感？”
许白焰神色自若：“我没有仪式感，但你有。看你最近忙，估计没时间准备，我就帮你营造点。”
虽然是这么说，但余笙仍是十分感动地抱住身边人，“许白焰你怎么这么好，你再这样下去我要长恋爱脑了！”
“……”
不等他说话，她又自顾自地松开拥抱环住他的手臂，“走吧，让我回去坐等许队长的大餐！然后看看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许白焰被她拉着走了几步，还未走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感叹。
“哇！好好看啊！！”
“真的诶，这次的壁画也太有意境了，这是画完了吗？”
“你快帮我拍一张，待会可以发朋友圈。”
春樱路的起始壁画前，站着两位年轻姑娘。她们先后在壁画前照相，拍了一张不尽兴，又摆了好几个姿势。
许白焰低眸，就见身边的小姑娘也扭头望了过去，眼神满是眷恋和不舍。
他哑然失笑，待那两位女生离开后悄声提议，“要不要你也去单独拍个照？留个纪念。”
余笙眼眸一亮，似乎就等着他这句台阶，“好啊好啊，作者怎么能不拥有一张工作照呢！”
许白焰拍拍她的脑袋，“那快过去站着，万一有人凑过去你就要排队了。”
催促完，他熟练地点开相机。身边人已经飞快地跑回壁画前，同前面两位姿势百态的女孩不同，她高举手臂，比了个接地气的“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