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人笑的一颤一颤,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言笑晏晏地看着他,“看来许队还是很有孩子缘的嘛。”
许白焰掀起眼帘,恰巧落入女生淬满笑意的双眼。很亮,映出一个清晰渺小的他。
他莫名想起今日在警局看到的那一幕,小丫头踉跄地朝她的父母跑去,扑在人怀里一个劲地喊“爸爸妈妈”。
在他身边坐得再乖,都不如在父母身边的心安。
那对父母看起来很年轻,在被警察训斥完后才悻悻地牵着孩子离开警局。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小不点抱着父亲的大腿撒娇,似乎是在索求什么。年轻男人拗不过宝贝女儿,无奈弯腰把人抱了起来,随后放在了自己肩上。
得逞后的小姑娘高兴地挥起小手,一时间,庄严肃穆的警局外全是她咯咯咯的笑声。
许白焰承认,他有点羡慕。
余笙再迟钝也察觉到他的情绪,反握住他的大手,在虎口摁了摁,“怎么了?你不喜欢被小孩粘着吗?”
许白焰摇摇头,在心里回答。
怎么可能,天知道如果有个迷你版的余笙粘着他,要他抱抱,他会有多开心。或许不需要她开口,仅仅是一个乞求的眼神,他就会心软满足她。
许白焰单臂把人紧紧箍在怀里,几番琢磨,总算明白自离开警局后一直在胸腔饱胀涌动的情绪是什么。
——是渴望。
——是想要归属感的渴望。
在长久的沉默后,安宁温馨的卧室内,响起男人近乎脆弱的呢喃:
“我……好想和你有一个家。”
余笙一怔,猛地扭头。
视线中,男人低垂着眼睑,卷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之上,叫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似是心有所感,他默默抬起头,如同黑曜石般纯净的眼眸直勾勾地撞进她的眼里。没有黑曜石应有的威慑,只有无尽的温柔,点点浸润,如同玻璃般破碎。
破碎感。
余笙不止一次在许白焰身上体会到这种感觉。
从前她凭借一腔热情似火的喜欢将他围的水泄不通时,他便会不知所措地向后退缩,用他支离破碎的家庭试图拒绝她。
后来是分手那日,受了伤的他眼眶通红地想要靠近,小心翼翼地对她说对不起。她根本不敢回头多看一眼,生怕自己会架不住他的眼神妥协。
而如今,他用如此软弱无良的眼神望着她,用那薄红的双唇喃喃向她要一个家……
余笙觉得,苍白的文字定不能完美表述她的心境。
于是,她鬼迷心窍,一鼓作气直接吻了上去。选择用最原始直白的方式回应他的请求,把满腔欢喜以及独属于他的闺/房之乐一并献上。
她吻得有些急,毫无章法。
然于许白焰而言,余笙的所有行为都是点火。只是今日的这把火,属实烧得有些旺。
倾注于唇齿间的浓烈情感,点点化开他的艳羡,驱散他眼底的柔和,渐渐被汹涌的欲/望所取代。
许白焰知道,她想做什么。
正因为知道,他才会压抑不住埋藏在骨血中的兴奋和欲念因子,顺她勾/引。
被压在床上的时候,余笙得到了短暂的喘息。
她的大脑有些浑噩,唇瓣也有些发麻。无意识间的睁眼,正好瞧见衣服掀起时劲瘦的腰身。腹肌、人鱼线一个不少,在壁灯暖黄的光线下,时清晰时昏暗,诱着她无声咽了咽口水。
余笙看呆了。
画了再多漫画,薅了再多资料,笔触下的激情都不如眼前的血脉贲张。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却能让一个纯情害羞的年轻男人蜕变成处处散发魅力的成熟男人。包括他的每一寸肌理,在长期锻炼和任务的打磨下,铸就出相得益彰的绝佳身材。
因为许白焰平时过于温和好说话,以至于余笙差点忘了——他与生俱来,属于男人的强悍与勇猛。
衣衫丢落在地,柔软的床垫再次下陷。
男人有力的掌心拖住她的后颈,覆上来的同时将她狠狠压向他,以便更为深入的纠缠。
短暂跑偏的酒劲再度回归,余笙半睁着迷离的双眼,红唇微张,目睹着乌黑的发顶一寸寸地往下挪动。
屋内没有开空调,室温却在节节攀升。她被热得冒出一层薄汗,偶有凉意刺激又很快被滚烫的掌心摩挲生热。
坦诚相待虽迟必到。
余笙感受着耳边铺洒的热气,停顿片刻后细细密密的吻又落了下来。箭在弦上,却迟迟没有等到最后一步。
混沌的理智后知后觉明了他在犹豫什么,察觉到他有起身离去之意,余笙反应极快地勾住他的腰,闻及一声闷哼。
在男人将近溃败的眼神下,她用指尖戳了戳身侧有力的臂膀,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塑料包装。
眨眨眼,撕开,轻飘飘道——
“我有。”
“……”
许白焰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骤然失笑,“哪来的?”
余笙:“温窈给的。”
许白焰从善如流地接过,不着痕迹睨了眼,“今天给的?”
极慢的反射弧把羞耻送来,她捂住脸闷闷地“嗯”了声,希望他不要乘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