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问听得咬牙切齿,她就知道张氏是来要钱的。
俞伯这会儿也算是听出了张氏的来意,想要钱,他看不起这种人,也怕她会继续说出难听的话,拉着她的胳膊便往外走。
“薛老夫人,还请你离开书肆!”
“你放手,我不走!我偏偏不走,我今儿就要赖在这儿!”张氏双手紧紧抱住屋内的柱子,怎么也不松开。
俞伯还真是头一回遇到张氏这般不要脸皮的人,又为难又厌烦,只得使劲去掰她的手,“薛老夫人,你别太过分了!”
这两人年纪都大,一个拉人,一个抱柱子,可谓是一场好戏,吸引的路人也越来越多,书肆前头的街道已经站满了人,众人兴致勃勃地看起了戏。
第66章 一出闹剧
“这是在做什么?”
郎兮夜一下值便来了书肆, 见外头围着一大群人,他整个懵了,再一听路人的言论, 当即明白过来, 张氏来了。
他怕张氏为难阮素问, 赶忙推开人群往里头挤。
俞伯使劲掰着张氏的手, 还真叫他掰下来了,没等他拉着张氏往外走,张氏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诉道:“大伙儿评评理啊,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他们竟然将我摔在地上。”
她方才是顺势坐在地上的,看着像是被俞伯摔在地上,登时, 围观的路人开始起哄。
“这位老伯,欺负一个妇道人家不太妥当吧。”
“看样子这书肆的主人跟那账房先生确实有一腿,不然这老伯怎会不让这老夫人说下去。”
“那账房先生瞧着是书香门第,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好说, 女人啊,就那么回事。明面官家小姐,暗里比妓子还不如。”
“这年头啊,什么人都有, 谁还讲良心二字。”
“是啊, 其实这老夫人要点银子也不过分,毕竟阮姑娘都要嫁去别人家了, 往后可没人照顾她。”
……
路人议论得厉害,言论几乎都在为张氏说话。
阮素问面色惨白地站在柜台后, 外头路人的话语犹如数百支利箭扎在她身上,叫她无地自容。张氏这一闹,她往后还怎么在帝都城里过日子,怕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扪心自问,她又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错,她只是想追自己喜欢的人,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这样也有错么。
俞伯也没料到张氏会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下子怔住了,反应过来后,他飞快去扯张氏,非要将她扯出书肆。她这样信口雌黄的人,再让她说下去那还得了。
张氏的力气自然抵不过俞伯,她担心自己真被扯回去,急忙道:“我再告诉你们大伙儿一件事,这阮素问的破事多得很,大伙儿兴许不知道,当今驸马是我的小儿子,当朝的锦灵公主是我儿媳,而这阮素问,勾引我小儿子不成,还不要脸地去偷穿公主的衣衫,还被公主当场抓个正着,你们说,她是不是贱货!”
这一番话可谓是平地起惊雷,直将围观的人群说得炸开了。
“嚯,还有这回事啊,这阮素问姑娘还真是够大胆的,锦灵公主都敢惹。”
“可不是么,我们锦灵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啊。”
“哦,我算是明白了,正是因为这女人,锦灵公主才会休了驸马。”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
“住口!”
围观人群实在太多了,郎兮夜挤得困难,最后只能借助内力大喝一声。
这一喝,围观群众全往他看去。
郎兮夜趁着这间隙火速推开人群跑入书肆,出手快如闪电,敲晕了张氏,随后转向众人,正色道:“各位,这位并非是薛大人的母亲,而是个长得与薛老夫人相似的疯婆子,她这几日都在冒充薛大人的母亲到处裴骗钱,已被官府通缉。”
他一说,众人又开始怀疑。
“既如此,那位阮姑娘为何不出来回应几句,反倒是任由这位薛老夫人诋毁,难道她不想要自己的名声了?”
“而且你说这人是疯婆子,是在冒充薛老夫人,她就是疯婆子了?证据呢?”
“是啊,郎大人,这太片面之言了。”
“我瞧着她不像是冒充的,我曾经见过薛老夫人一次,就是长得这模样。”
“郎大人,你可不是为了自己才这般说的吧,还将她敲晕,怕不是想杀人灭口。”
一有人说见过张氏,其他人质疑的声音便大了起来。
郎兮夜沉下脸,他来这一出是为了保护阮素问,至于他自己的名声,他才不在乎。
阮素问从柜台后走出,急急行至郎兮夜身前,对着他摇头。她并不希望他为了自己败坏名声。
郎兮夜看懂了她的眼神,同样对着她摇了摇头。
他的意思,阮素问也看懂了。他在说,她在他心里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这一下,阮素问慢慢红了眼眶,她是真的不想再欠郎兮夜的人情,诸多恩情,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我可以证明,这人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霎时,人群中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众人寻声看去,这一看便看到了薛浥。
薛浥在帝都城里有名气得紧,一是因为他探花郎的身份,二是因为他驸马的身份,三是因为他与裴子渠和离的事,这三样,不论是哪一样都足够叫人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