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录音室祈祷，多希望闻绪看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
但是绝无可能，闻绪处理完工作后，在回GreenwichSt公寓的路上就已经把这些新闻全都看了一遍。
包括那个综艺和有五万多转发量的“接吻视频”。
公寓里没有人，闻绪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他并没有开灯，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纱照在地板上。
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瓶百加得，他杯子里的酒只剩一个底，在手腕的轻轻晃动下触碰杯壁。
半个小时后，玄关处传来开门声，司瑾一打开灯被沙发上的身影吓了一大跳。
“怎么不开灯？”她摘掉口罩和帽子，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
厨房是开放式的，闻绪一扭头就能看到她，轻声回答：“忘了。”
司瑾知道这肯定不是原因，她打开冰箱拿了一颗柠檬出来，切成片放进水杯里。
闻绪复杂地眼神看向她，低声问：“吃饭了吗？”
“刚才吃过了。”
“嗯。”
一大段沉默过后，闻绪先开了口，低沉的嗓音响起：“网上的绯闻用不用我帮忙处理？”
司瑾端着水杯的手微微晃动一下，清新的柠檬香味沁人心脾，她坐下缓缓开口：“不用，我公司说他们会处理的。”
“新闻已经在热搜上出现一天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司瑾，像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不回应。
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今晚一见面就出现这种事情，司瑾也窝着一肚子气，他的眼神就像是导火线，一下子把她点燃了。
她起身看着闻绪：“闻绪，你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不回应？”闻绪语调淡淡的，但是让人瘆得慌。
司瑾也不愿意示弱：“我的账号早就被公司收走了，我没办法回应。”
闻绪把空掉的酒杯放在茶几上，他提着酒瓶走到司瑾面前，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在她的水杯里倒满酒。
“你不是从来都不喜欢参加综艺吗，为什么这次会去？”
司瑾闭了闭眼睛，她仰头把水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她不想再闻绪面前暴露自己的窘迫，便回答：“没什么，因为想去。”
她躲闪的眼神和心虚的回答让闻绪心底多了一丝怀疑。
男人本来就是多疑的生物，再加上闻绪这种天之骄子，自尊心更是不可触动，他一手揽着司瑾的腰，把人抱起来放到餐桌上。
“司瑾，男人的占有欲是很可怕的事情，我不想伤害你，所以离那些男人远点好吗？”他抬手拂去司瑾耳边地碎发，趴在她颈间低声说。
司瑾的手指紧紧握着水杯，缓缓回答：“今天节目组给我发来了新的合同，要请我去再去录三期节目。”
闻绪皱眉问：“你同意了？”
司瑾沉默，但此时沉默就是肯定的回答。
闻绪心口憋着一团火，“为什么？”
他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问她：“你明明不喜欢录综艺，你不喜欢跟那种人互动，你也不会喜欢这种背后靠造谣博热度的制作组。”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去录这个综艺？”他的质疑像是敲碎了司瑾最后的自尊心。
她推开闻绪，从桌子上下来，她抿唇低头，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眶红红的，这几天的委屈全部涌上心头，她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她哽咽着质问他：“为什么，你懂不懂我现在的处境？”
“我。”她抬手指了指自己，“有才华，有相貌。但可怜我遇到了一个不好的经纪公司，他们不愿意接受我的音乐，也不愿意在我身上做投资。”
“现在，我的新专辑马上就要发了，他们甚至不愿意给我做宣传的机会。”
“现在我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这个综艺节目的邀请，这是美国电视台最受欢迎的一档综艺，也是我唯一能宣传的机会。”
“如果我不抓住，我下张专辑就可能没有任何拿奖的机会。你懂吗？”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流下一道长长的痕迹，说话的时候带着哭腔。
“我也恶心，我也不愿意做那些游戏，但是我没有办法！”
“我想让我的歌曲被人知道，我害怕我写的歌曲被埋没。”
“我只能这样做，这是唯一的办法你懂吗？”
她几近崩溃，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你知道我这几天联系不到你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吗？”
“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现在又凭什么管我在做什么。”她发疯一般推开闻绪，但闻绪满眼心疼地把她抱进怀里，任由她再挣扎也不松手。
“对不起，怪我，对不起司瑾，这段时间我太忙了。”
她边哭边捶打闻绪的后背，直到筋疲力尽了才停手。
在闻绪的轻声安慰下，她慢慢平静下来。
闻绪一下一下地轻拍她后背，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这段时间没有注意到你的情绪，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但司瑾并没有听进去。
她转身擦眼泪，背对着闻绪，异常冷静地说：“闻绪，接下来这段时间让我们冷静冷静吧。”
她话音落，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燕泽打来的。她挂掉电话，拿起外套和包就往门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