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乐听见自己说。
周末期间,江乐留在了润禾。
她没想到周六晚上冯卓铖会再回来。
他推门进来时,她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软毯上,面前摆了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一台外放的手机。
电话那头是卢以恒,正在一一整理年金的不同计算方式。
屋内太静了,卢以恒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
冯卓铖拿了瓶冰水,喝了一半,放在岛台上,朝她径直走来。
卢以恒终于察觉到异样:“怎么没声音了,江乐,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江乐:“今天先这样吧,下次继续。”
“哦,行,是有点晚了。那晚安,早点睡。”
“嗯。”
“冯总。”江乐看着冯卓铖在沙发上坐下,空气中飘了点似有若无的酒味。
“他讲错了。”冯卓铖放松靠着,示意她亮着的屏幕,慢悠悠道:“年偿债基金的计算实际上就是年金终值的逆运算,而年金现值的逆运算是年资本回收额的计算。”
江乐改动时,听见身后纸张翻动的声音,她回头,冯卓铖在看她读了一半、做了标记的一沓论文。
“这么用功?”
“只是作业。”江乐说。
等江乐完成报告初稿,冯卓铖已滑倒在沙发上,她轻手轻脚地起身,还未站直,先被他拉住了手腕。
“去哪。”冯卓铖双眼闭着,喝了酒的缘故,话说得慢吞吞的。
“睡觉。”
“先交学费。”冯卓铖长臂一伸,将人拖至身下。
次日,冯卓铖在润禾待到了下午才离开。
两人各占书桌一角,一个看邮件过项目,一个刷书做题,相安无事地共度了大半天。
江乐盯了几秒冯卓铖离去之后合上的房门,重新低下头。
随着冯卓铖出现在润禾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这样的情景逐渐变得司空见惯。
碰上冯卓铖有闲心,经过江乐身侧会多看两眼。财务管理有些复杂的公式,他经常三言两语就讲明白了原理,有些枯燥的知识点,他举几个具体情境,轻易便能深入浅出地分析清楚。
江乐在这种时候总是很虚心。
冯卓铖没给人当过老师,但他愉悦于江乐的敏锐和应变,其实挺享受教她的过程,他以前不知道江乐对数字如此敏感,几乎过目不忘,公式推导顺一遍就能记住,易混淆的理论从逻辑就能分别。
江乐学习习惯也不错。冯卓铖倚在墙边,透过玻璃,不知不觉看了她许久。
气候渐冷,江乐喜欢在露台的小桌上,在阳光下做题,她戴着耳机,对他的注视无知无觉。
江乐专注起来就是这样,学习这样,床上也这样,沉浸时放纵尽兴,抽离时毫不拖泥带水,某种程度其实和他相似,意识到这一点的冯卓铖忽然莫名不快。
江乐耳机被摘下的瞬间,冯卓铖弯腰吻了下来。
她仰着脸,启唇回应,被冯卓铖拉起,坐在了一旁宽大的藤椅上。
他揽着她的腰,湿润的吻在唇际流连一阵,长驱直入,迟迟不往下去。
江乐被勾缠,被翻搅,被冯卓铖反常凌厉的唇舌弄得呼吸急促时,他又和风细雨般缓下来,吻得柔情温存。
冯卓铖退了点,江乐也睁了眼,这样缱绻缠绵的漫长接吻,两人之间从未有过,橘色夕阳斜照,江乐半张脸都在阳光下,发丝凌乱,双颊酡红,如雾般润泽的双眸湿漉漉地看着他,如此情态,石头见了也要心旌摇曳。
冯卓铖将人打横抱起,进了屋内。
第十二章
临近跨年那几天,华大各院系的活动层出不穷,陆柯豪网吧都去得少了,整天拉着金松芸四处凑热闹。
“你上辈子肯定是个闲事婆。”两人站在煎饼果子的小摊前,金松芸忍不住吐槽。
“你不爱看?”陆柯豪指着加料单,“老板,要加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老板:“好嘞。”
“付钱。”陆柯豪手肘撞了下金松芸。
金松芸被他打秋风打惯了,早就条件反射了,给完钱还问他:“你衣服有穿没?要不下午陪你去买点?”
“感动了。”陆柯豪揽着她的肩,呜呜道:“小芸,你对我太好了,要哭了。”
金松芸踢了他一脚,“有病去治。”
陆柯豪伸出袖子,“你猜这件多少钱?”
金松芸瞟了眼袖口松散的走线,“一百。”
陆柯豪在穿用上非常能从奢入俭,没被家里人断经济来源之前,衣柜里挂的哪件都没下过四位数,穷困潦倒之后,超市促销三十两件的T恤他也穿得起劲得很。
“错!”陆柯豪面露得意:“只要八十。”
金松芸拍了下他后背,陆柯豪倒吸口凉气。
金松芸:“嘿嘿,漏风吧。”
“确实。”陆柯豪作势要拉她拉链,“只有把你的给我穿了。”
金松芸:“滚。”
两个人走到西校门门口,脚步不由自主都放慢了。
近正门的花坛边缘坐着一个女生,抱了一个黑色的包,长发披散,肩膀瑟缩,虽然脸色憔悴,但长得不错。她看起来是真的缺衣服。
陆柯豪先走了过去。
“同学。”陆柯豪站在女生面前,“你坐这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