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孩子的小脑袋瓜伸过来,争相要看姜翘写的东西。
针对卫生乱象,姜翘逐一给出解决办法,并且着重强调了抹布分类与生熟菜板分开这两点。
厨房用的抹布,有时擦了油污,的确很难洗净,但是在实际使用中,直接接触食物的菜板、锅具对抹布的干净程度要求最高,灶台与桌子次之,因此将更干净的抹布用于擦菜板和锅,洗不出来的抹布擦灶台和桌子,这是刚刚好的。
再说生熟菜板分开,这也很重要,因为直接入口的凉菜接触了切过生肉的菜板,难免会带上一些病菌。
除此之外就是洗手。
姜翘摸过任何没有擦干净的物体之后,都不会再碰食物,一定要洗洗手才行,这便能保证食物足够干净,放心入口。
大多数人洗手不会像她这么勤,但是容易滋生细菌的夏天,多少也该谨慎一些吧?
这些都是最简单的道理,区别就是有些人犯懒,从不在意。
孩子们看完之后,也有些后怕。
“我从前吃点心,常常直接用手抓,这样会不会也生病啊?”言仲溪苦恼地问。
姜翘笑道:“兴许是你好运,从前并未生病,以后注意些就好啦!”
言仲溪点头如捣蒜。
崔雪娥慢悠悠地喝完奶咖,又给自己添了一杯,引来其他孩子艳羡的目光。
这几天早上都有奶咖喝,当真是一点儿也不犯困了。
只是有人对□□的反应比较大,就算只喝一杯奶咖,晚上也睡不着觉,于是姜翘规定了每个人每天可以喝的量。
崔雪娥刚好就是比较能喝咖啡的这类人,这才有了众人都羡慕的第二杯。
“这咖啡果马上就用完了,我今儿再去买些?”姜翘问道。
澹台勉闻打手语:“让负责采买的人处理,怎能让你额外花钱?”
“殿下莫担心,我们典膳郎会给我报销的!”姜翘才不肯花自己的钱呢。
澹台勉闻依旧阻拦:“那出去一趟也辛苦,本也不是你分内之事。”
姜翘没有硬跟他犟,最后点头同意了。
澹台勉闻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屋顶,很快又收回目光。
他察觉到姜翘被跟踪了。
东宫是目前对她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她出去,未必能安然无恙地走回来。
本来他也是要命人捉拿闯入东宫的人的,可是应久瞻带来一封阿耶的手书,提醒他什么也不要做,他只好作罢。
他不明白姜翘为什么被跟踪,也不知道阿耶有什么用意,他没机会问,于是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姜翘。
转天,姜翘写的东西得到了落实,大范围的生病已经被控制住了,第一批的倒霉蛋们也渐渐恢复了健康。
这件事影响很大,除了东宫之外,太极宫也有类似症状的患者。
但相较之下,还是掖庭宫最为严重,毕竟常住掖庭宫的都是最低微的奴,饮食上向来是要多糊弄人有多糊弄人,比东宫这边的病症爆发得早多了,甚至是年年都有这样的状况,只是年年无人在意。
健康饮食守则被重视,连皇帝都下令各宫严查,于是伙食虽然没变好,但让人吃得安心了,这就是万幸了。
趁着这次宫中混乱,宁不言又出了一次东宫。
他没去冯正幡那儿,而是回狗屁主子那儿,一方面是汇报,另一方面是拿药。
皇帝让人给他配药了,但狗屁主子不知道,他还得装作缺药的模样跑回来。
路途不算远,宁不言在路上有意有些停顿,察觉到了自己被人跟着。
听起来像是个男人……那大概率就是狗屁主子的人了。
皇帝派来盯着他的女人从来没有现身过,无论宫里还是宫外,他都无法察觉她的踪迹,更显得她深不可测。
宁不言微微叹息,没工夫纠结孰强孰弱的问题,整理好表情,翻墙进了狗屁主子的小院。
夜深了,青年郎君还没睡,正伏案写信。
宁不言如常跪拜,随便谄媚了两句,而后装模作样道:“主子,最近宫里的人因为饮食不干净而大范围生病,要不要利用这个,往水源里下点药?”
青年郎君头也不抬:“愚蠢!多此一举做什么?我让你盯着姜翘,是想看澹台晏河掌握了多少证据的,其他人的死活又不影响大局,你做这些,是嫌活太长了吗?”
宁不言连连认错,而后道:“主子说得是,但属下有一事不明白。”
“讲。”
“皇帝掌握多少证据,恐怕也未必能影响您的大业,那为何还要进宫监视姜翘呢?姜翘有威胁的可能性是存在,但更多的是威胁到冯公,与您无关啊!把重心放在筹划攻打苍柘上,不是更好吗?”
青年郎君停笔,懒散地看向他,道:“你以为攻打苍柘,是我们能筹划的吗?做这些,只是拿一些表面功绩,将来论功行赏,有我一杯羹,就不会少你一块肉,至于究竟做了多少实事,有人在乎吗?”
宁不言垂下头,青年郎君又说:“你记着,你有多少功都一样的,唯有无过,才是最大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