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冷漠,带着一股疯劲。
余寂震碎手中符箓的那一刻,隧道变得漆黑。
明繁感觉后颈被一双滚烫的手捉住,想挣扎,却根本来不及。
干燥的唇如碰见清泉般掠取的啮咬,明繁只觉得那符箓上的火都被引到了紧紧贴合的唇瓣上。
腰身被紧紧箍住,明繁一时间没推开。
明繁反应过来后,用力的推搡着。
她的力气也不是余寂能压住的,余寂察觉到她的抗拒,也将灼热的唇挪开。
“……为什么不走?”
明繁皱眉,她这辈子还没和他熟成这种地步吧。
“余寂,我跟你不熟好不好?”
“怎么不熟?西州幻境,万宗大会,裴府……”余寂声音平静且疲惫。
“表小姐,小瞎子……”
又或者,我是否要唤你一声。
“师妹。”
……
明繁蒙了,她抬手摸了一下余寂额头,好家伙,烫的都能烤蛋了。
“大哥,你发烧了。”
余寂扭头躲过明繁摸他额头的手。
“这蝴蝶琥珀,是我送你的。”
明繁竟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委屈。
因为身体的发热,加上余寂一直疯狂的寻找,其实现在余寂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明繁只感觉身上一重,余寂居然昏了。
一道无奈的声音传过来。
“明姑娘,你终于醒了,小僧也拦不住他。”
明繁脸颊爆红。
“你丫的躲在这儿还不知道搭把手。”
要命了,慧真怎么也在这个隧道里。
“明姑娘,我与佛子绝对什么都没有看见。”
慧真掩耳盗铃的话,更让明繁想要以头抢地。
她声音都变得比余寂快昏倒时的声音还虚弱:“原来佛子你也在一边看热闹啊。”
耶律昙华:……
几人合伙将余寂挪到了一张软榻上。
“明施主,幸好你心系天下,回来的早,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耶律昙华现在的情绪都丰富了,估计是被余寂折腾的不轻。
明繁这才知道,外面找她找疯了,佛宗一直扛着压力将她藏在地窖,咳咳……密道。
“所以,我睡了多长时间?”
慧真朝明繁竖着两根手指。
明繁声音有些颤:“两百年?”
慧真摇了摇头。
明繁声音更加颤抖:“两千!?”
慧真还是严肃的摇摇头。
耶律昙华受不了了,他拍了拍明繁的肩膀。
“你只睡了两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明繁:……
这也不能怪她,她这一出门就接收到了炸裂的消息还没有吸收,然后就看到了黑压压的魔将站在佛宗大殿。
明繁一瞬间心都死了。
不过那些魔将情绪竟非常稳定,接过了发高烧的余寂,然后立马支了一张软榻让他躺上。
明繁指了一下躺在床上的余寂:“现在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情况?”
“余寂就是你的师兄,额……裴逐星。”
简明扼要的一句话,让明繁陷入沉默。
“就是……就是……”
“唉。”耶律昙华长长的谓叹了一口气。
反而反问道:“当初你在万宗大会究竟遇到了什么?”
明繁看着耶律昙华那一双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眼,那双眼里面已经没有了莲纹的痕迹,却依旧平和怜悯。
“沈鹤行要剜我灵脉削我剑骨,他也是血浮屠。”
“你是不是从中看到了往事。”
明繁并不清楚耶律昙华所说的往事是什么,只能将自己当时看到的百年前精英全部死于万古同升道那一幕告诉了耶律昙华。
耶律昙华叹了口气:“你师尊程濯恨的就是这个。”
“他为人极其固执,但道心却一直没有动摇过,百年前那一场祸事,终究是毁了他。”
明繁也将一直以来的疑惑问了出来:“我身临其境体验其中之后发现,当时沈鹤行还有很多长老,应当是收到过消息,所以除了那批精英弟子之外,他们的命都保了下来。”
“所以我可以合理的怀疑,当时的修真界,就是想让那批弟子献祭自己的血肉封印阵法。”
“你猜的没有错,百年前,五大宗门因为一直的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凌驾于天地规则之上,却疏忽了魔族违背人伦的血浮屠计划。”
“甚至祸事发生的开始,想到的都是隐瞒,而不是去解决。”
耶律昙华连叙述这些过往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他也知道这些拥有灿烂明天的少年天才们,曾经都有着自己的抱负和理想。
可他们却死在了阴谋和诡计下。
“所以呢?那些本来拥有光辉未来的弟子,就这样被你们拿去填命。”明繁曾经切身体会其中,如今这种应该烂在阴沟里才会用的阴谋,居然真的是五大宗门联合而为之,明繁想起了很多人。
南宫离月,萧之江,顾朝,祁姑娘……他们的赴死居然只是因为宗门的不作为,和故意隐瞒。
甚至在最后,这些拥有赤子之心的弟子们,还是没有狠心融掉自己的本命法器,为宗门留下最后一次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