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疼痛的使得她忍不住想要叫出声,但她的嘴巴早已被牢牢捂住,她下意识张口咬了那人手心的肉。
将人紧紧束缚住的裴砚安身上低着森冷的肃杀之气,伤口的疼痛令他眼前有一阵阵的眩晕失神,而手心处传来的的疼痛反倒是帮他清醒了一些。
只怕是伤他的那刀上抹了药。
再而看向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的这人,目光落在她身上明显不合身的衣物上。
青衔居然是拿了他的衣服给她。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顺着打开的窗口传了出来。
这声音让江瓷月和裴砚安一同放慢了呼吸,一阵慌乱的步伐愈来愈近。
在对付的身子探出之际,左手持剑的裴砚安手腕轻微翻转,寒光森然的长剑直直刺向窗口处。
青衔连忙侧头一避,轻喊出声:“大人?!”
听到是青衔熟悉的声音后,裴砚安如释重负仰靠在墙上,同时放下捂住江瓷月的手。
“青衔,去驾车,今晚走。”他努力稳住说话的气息。
“是。”刚翻窗而出的青衔听后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往下一跃顺利落地。
江瓷月还记得青衔的声音,在被放开嘴后明显感觉到腰间的桎梏也松懈了,她趁此转身看向背后的裴砚安。
他的额发沾染了湿气,衣服似乎穿得很急有些凌乱,面容苍白,唇上失了血色,眉峰微微凝起,半阖着眼靠在后方休憩。
视线微微下移,他腹部处衣服似乎被利器破开,深色的布料周围隐隐有些潮湿。
江瓷月探手想要触碰那处,却在触碰之际被裴砚安用力抓住了手腕。
“想做什么?”裴砚安的声音因为忍耐伤口而变得有些暗哑,“是谁派你来的?”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似是要将她的手腕折断一般,江瓷月有些害怕他这副模样,白着张脸连连摇头。
裴砚安看着眼前这人忽然变得惨白的脸色,而眼帘上又挂上了晶莹的泪珠,还不等他出声,她突然踉跄后退了一步。
这屋檐本就狭窄,且还有倾斜的角度,江瓷月脚下一时不稳,整个人蓦然要往后倒去。
惊慌失措间她伸手抓住裴砚安的衣服,浑然不顾礼仪一把搂住了对方。但这并未让她稳住身形,反而是连同着裴砚安也有些站不稳了。
裴砚安下意识搂住江瓷月的腰身,以剑为撑稳住身形。
他瞥到楼下青衔已经驾着马车来到下方,随后带着人翩然跃下,直直落在马车边上。
第4章 回府
直至落地,江瓷月这才看见地上竟然横七竖八躺着无数人的尸首,涓涓血迹慢慢蜿蜒至她的脚下。
一直身处家宅之中的她哪里见过这些场面,立即害怕地将脸埋在刚才给自己提供了安全的裴砚安怀中。
裴砚安忍着不适,松开手往后踉跄了两步。
江瓷月下意识想要去扶,却被他不动声色避让开。
青衔见状连忙跳下马车,“大人,您受伤了?”他的脸上闪过懊悔,“都怪我,我追出两条街才发现是被调虎离山了。”
“无大碍,速回京城。”裴砚安说完又看向了江瓷月,眉目间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这女子倘若是被谁派来的,那放她走必定会知晓他的行踪,就地诛杀为上。
但若不是......
忽而裴砚安伸手迅速在江瓷月后颈处重重一劈,随后一把扶住江瓷月昏迷到下的身躯。
“走。”
青衔没有质疑裴砚安的决定,待他们上车后便迅速驾车离开。
为安全起见,青衔没有选择走官道,而是选了一条废弃后有些不平整的驿道。
车厢内,裴砚安先是打开案桌下的暗格,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仰头将其吃下。
喉结滑动,他紧紧捂住腹部的伤口,双目紧闭忍耐着道路颠簸时牵动伤口引发的痛楚。
数十里的路程并不算远,青衔惦念着大人的伤势不敢怠慢,原先两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被缩减到了一个时辰。
以至于当马车停在相府门口之际,驾车的马儿率先力竭倒下。
此时天际已然微亮。
相府外边的暗卫早已听见动静,待青衔出声喊人,相府大门立即打开,有侍从出门迎接。
“大人。我们到了。”青衔侧身对这里面的人说道,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得到回应。
青衔立即掀开车帘往里望去,看到裴砚安面色苍白躺靠在一旁时脸色突变,在看到他手上的斑斑血迹后更是手脚都有些慌乱。
“来人!快来人!!!”
听到青衔呼喊的侍从连忙来到马车前,只见青衔搀扶着裴砚安慢慢钻出车厢内。
裴砚安此时已醒来,半阖着眼轻声对青衔吩咐着:“我受伤的事不要让我母亲知晓,那刀上恐怕有毒。”
说完这些话的裴砚安已然到了极限,青衔将人交给府中侍从接手后正欲往里走,突然脚步一顿,拉住一人吩咐道:“里面还有位姑娘,将她......先将她置于偏院吧,没有大人允许不许她出去半步。”
青衔交代完这边便匆匆追了上去。
而那侍从掀开车帘望了一眼,一眼就看见里面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衣衫还有些凌乱。
本来他准备自己将人带进去,可看到此情此景,又想到方才大人身边的侍卫青衔所言,不免有些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