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咬在泰利耶滚烫的肩膀上,趁他动摇的时候,把那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手抽出来,因为酸麻而不自觉地颤抖。
她说:“别让我说第三遍,跪下。”
“凭什么。”泰利耶问,他稍微后退了一点,又倾身上前,秃鹫一样在她身边盘旋。
但是他的动作进程确实又被制止了。
他打量她,因为离得太近,莱尔能感觉到他的鼻息,热得像在煮粥。
她感觉到他张嘴了,充满恶意的,尖利的犬齿在她脖子后面磨蹭,似乎在找下嘴的地方。
莱尔眼睛微闭,寒毛直竖,想起不久前她才训导过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顺着往下说:“我说过的吧,我指示,你听从。”
再睁开眼时,她身体虽然还在抖,但是眼神却变得冷漠,看向他时只剩审视。
深埋在身体里的指令信息似乎又被触发,泰利耶真的双膝跪下,但是他的脑袋仍然在她身上拱来拱去。
还是不受控制。
有这种意识,但是无法做到完全服从。
“像之前一样,现在,把手背到身后,头抬起来。”莱尔喉咙滚动,低声说。
泰利耶甩了甩脑袋,刚要照做。
班卓:“之前什么样?什么东西啊。”
他一手指戳到泰利耶太阳穴上。
泰利耶回过神来,命令与指示的氛围被打破,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危险起来。
这一次,他不仅没有抬头,反而抬手在她后颈上摩挲着,粗糙的手指皮肤,让她手心出汗。
莱尔刀子一样的眼神射向班卓:“就你他马的有嘴。”
他怔了一下。
泰利耶重新张嘴,莱尔浑身都爬满鸡皮疙瘩,她被禁锢得死死的,退无可退。
她只能仰着头,让他动作的时候不能太顺畅,然后余光一闪,看见泰利耶毫无遮掩的后脖颈。
和她的不一样,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野兽的涎水在她脖子上流淌,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忍着恶心,对着上面狠狠地来了一口。
泰利耶动作一僵。
就连班卓的手都不自觉地痉挛:“不不、你不能这么做……”
除了已经烹调好,摆在餐盘上的肉,她讨厌其他的,她咬着口里那块肉干呕一声,没有松口:“我就是可以。”
牙齿上传来奇怪的触感,像是咬到油炸小脆球的感觉,伴随着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伏在她身上的泰利耶开始挣扎。
班卓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你们……你们到底……”
一种永远慢人一步的挫败感传来,他懒得再多说废话,而是眼中泛着冷光,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就不怕提亚特知道你的事吗。”
“你的那些,和现在发生的这些。”他说:“你也不想的吧。”
“提亚特最恨背叛。”班卓的额头贴着隔离门,瞪大眼睛说:“只要你……我就不告诉他。”
莱尔没听清:“只要我什么?”
班卓正要重复,一个圆圆的东西抵上他的脑袋。
咔哒一声,是激光手炮上膛的声音。
“你敢骗我?”温顿去而复返,他拿着枪把班卓的脑袋往门上顶,虽然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先教训了再说:“狗杂种,你敢威胁她?”
正对峙的时候,电梯叮地一声响了。
医生推着轮椅出来,无奈地说:“大人,您身体才刚修复了一小部分,实在不必非来不可——”
温顿和班卓盯着里面的场景,脑子里警铃大作。
这可是提亚特的地盘。
刚才班卓威胁莱尔的那句话在两人脑子里循环播放:提亚特最恨背叛和欺骗。
班卓、温顿:……草草草。
第四十六章
房间里面, 泰利耶脸上通红,脑子不昏了,但神经痛一潮又一潮地涌来, 绵绵不绝。
他深吸一口气, 浑身都在抖:“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下,控制不住地喘了一声,像/呻/吟一样,温顿和班卓的目光投向里面, 泰利耶察觉到了, 像被针扎了一样,紧紧抿唇,没说完的话也一起吞了进去。
痛苦和恶心一阵阵的,没有闲暇再去想别的, 从莱尔身上退开,颤抖着滚到一旁,抱着自己蜷缩在她脚边。
莱尔扭头, 控制不住地干呕, 咬在别人肉上的感觉太恶心了。
软软的韧韧的, 还伴随着一声脆响,触觉和嗅觉同时面对这种近距离的冲击,就算是水泥封鼻的鼻炎患者,也难以忽视从腺体里瞬间爆发出来的味道。
皮革和烟草的味道,薄荷烟气混杂皮革气味, 伴随着莱尔分辨不出来的木香。
硬朗坚毅的外形,配上这种味道偏甜的烟熏皮革调调, 让人感觉非常矛盾,爽气又不失细腻, 内敛却又藏着点张扬。
一瞬间的气味爆发冲刷着莱尔的鼻腔,她痛苦扭头:“快让开点,别堵在门外。”
是好闻的味道。
但对晕车的人来说,这就是呕吐催化剂。
她努力把鼻尖凑到那条缝缝边上,用力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泰利耶躺在一边,他腺体破裂,信息素短暂喷涌后疲软无力,闪着红灯的过滤系统狂响。
过量的信息素被排出来之后,房间里压力终于上来了,过滤装置开始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