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是不是还在?”
这样的动静,城主夫人又不过是筑基初期,生死已是显而易见。
江初篱单手指尖掐诀,眸中隐隐显露金色的丝光,她回头看向侍女,朝她嘱咐:“去找府里的侍卫。”
侍女下意识看过来:“那你呢?”
“……我去找夫人。”
江初篱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强压着心底的情绪,转身朝外面走去。
那一声剧烈的声响明显威力巨大,越靠近烟雾,周围碎石的残渣越多。
江初篱一路上目不斜视,正要靠近小院时,却被一只手拽住,随即拉到一边。
“阿篱!是我!”
“陆冠清?我,我刚才……”看到好友,江初篱的眼泪几近要落下,她强忍下内心腾起的情绪,“我得先去救人。”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陆冠清见此还是拉着她纤细的手腕,认真地看着她:“阿篱,听我说,这件事可能是针对你来的,不要去。”
意外突然发生在江初篱住的院子,而本该在的江初篱不在,本该不在的城主夫人却在,嫌疑自然而然会落到江初篱头上。
“这烟雾古怪,你去了也不一定能带出她来。”
“我得去。”江初篱敛着泪光的眼睛认真且执着。
江初篱知道,这一去或许嫌疑会落到她头上,可不去,她就没法带出她,是生是死都没办法。
陆冠清看着她,终究还是认命般地松了手,只是反手在她身上下了几个阵法。
“可抵一次致命伤害,你要小心。”
陆冠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她心善,对待所有人都是真诚相待,所以很多时候,哪怕不是她的错,她也会奋不顾身。
他本就知道,他拦不住她的。
浓雾内,江初篱眉头微蹙,一种隐约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方才在外面还不太明显,一进里面,这种熟悉感便骤然强烈。
来不及多想,江初篱开始在浓雾中搜寻城主夫人的踪迹。
只是找了好大一会儿,江初篱都没发现城主夫人一丝一毫的踪迹,就像是这里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
江初篱起身,忽然感到一阵模糊,并非她的视线,而是周围的环境!
倒塌的树一点点重新矗立,破碎的砖瓦一点点凝固,浓雾渐渐褪去,一切好似从未发生。
幽幽的香气在鼻尖回荡。
心里的奇怪和熟悉越发明显,江初篱站在禁闭的房门前,轻轻推开。
“吱纽——”一声后,女人抬起了慵懒的眉眼,朝江初篱一笑。
江初篱眉头皱起。
是幻影!
念头升起的一瞬间,城主夫人的身影便如风流散。
身后,整齐的土地顿时破开几道口子,发出剧烈的声响,江初篱向后看去,长相怪异丑陋的傀儡从口子里迅速钻出,发出那日追杀曲鹤生时的攻击。
流光在指尖汇聚成剑,江初篱素手挽剑,压了压唇角,眸中隐约流动着金色的光辉。
月色般的光线在通身透白的长剑穿梭。
江初篱垂下眸子,下一秒抬剑,天边的月色慢慢爬上,斜斜落在长剑上。
“刷——”
凛冽的剑弧如清辉流动,瞬间破开躁动的风,将腾起的所有傀儡斩杀。
可倒地的傀儡并未就此打住,被斩断的身躯呈现出诡异的扭动,身体本该连接的部分涌出一团团粘稠的丝线,似是要将两端相连。
江初篱面不改色,眉宇依旧平静,她静静等待着这些傀儡的复苏,然后脚下一跃,凌空而起,再次执剑向傀儡挥去。
眸中金色的光辉再次划过。
“找到了。”
这些傀儡必须靠丝线控制,只要找到丝线的源头,那么这些傀儡也就无法复生了。
剑光折射出如水般沉静的眸子,花树被一剑斩下。
树叶晃动,周围的景象渐渐消失,傀儡也渐渐消失,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有的残破模样。
四周雾气仍在,可这次的雾气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烟雾了。
江初篱收起剑,正要离开,却突然听见婴儿啼哭的声音,平静的眼眸出现一丝惊愕,她向声音的地方看去。
那是傀儡丝线的源头,花树的树下。
一个被包裹着的幼婴正在啼哭。
江初篱知道,眼前这个孩子不是幻觉。
可他是从哪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犹豫再三,她还是上前将幼小的婴儿抱起,抱起的一瞬间,婴儿停止了啼哭,眨巴着眼睛看向江初篱,然后“咯咯”笑了出来。
“阿篱。”
陆冠清一进来,就看见江初篱抱着个孩子,他有片刻怀疑是不是这雾有问题,导致他出现了幻觉。
可在江初篱望向他的一瞬间,陆冠清打消了怀疑,他走过去,淡淡看了眼江初篱怀里的孩子,并没有多问,只是注视着江初篱。
“黑雾突然散了,外面都在猜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们暂时不敢进来,我们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陆冠清怕江初篱在里面出事,乘山长去找城主,瞒着所有人进来的。
江初篱知道黑雾突然散了大半,外面一定会起疑心,只是没想到首先进来的会是陆冠清。
“……好。”她看了看怀里的安静看着她的婴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