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与那妖族做了交易,离开应城,换得了修仙路,自此脱离这凡人身份,便一日比一日快活。
若再来一次,她也定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只是她如今单打独斗地修炼,终究是成效不大,迟迟卡在一个地方。
正当她心烦意乱时,又有人来寻她,许诺只要办完这件事,便为她提供一本魔族秘籍,帮她修为再度一跃。
城主夫人俯下身,透过牢笼轻轻拍了拍里面人的脸颊,笑意明显。
宋予籍冷眼看向她,眸中充满厌恶。
“别瞪我了,你再瞪也出不去,这可是魔族赫赫有名的缚仙笼,纵然是元婴修士也逃不出去的。”
除了魔修,这缚仙笼没人能打开。
而如今这世上,寥寥无几的魔修基本都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魔族的走狗!”
城主夫人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宋予籍,语气甜腻:“怎么能这么说,你们宋氏不也淌了这趟浑水。”
宋予籍直勾勾盯着她:“我不是宋氏的。”
城主夫人满不在乎地点头:“嗯嗯嗯,随你的愿,你是不是宋氏都随便,只要你是宋予籍就行。”
“你还真是有恃无恐,我如今名在十灵门之中的青衍山,你当真是一点也不怕。”宋予籍眸光闪烁。
“怕?”城主夫人闻言笑出了声,“我只怕容颜枯老,寿命如露水转瞬即逝,这十灵门我还未怕过,何况他们又找不到你。”
她神色得意,宋予籍的心渐渐沉下。
“这魔族余留的法宝果然好用,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人带出来,放在从前,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城主夫人脸上浮出回忆的神色。
而在宋予籍看来,这简直恶心透了。
宋予籍闭上眼,不愿在多看城主夫人一眼,城主夫人从回忆中抽出,见她如此,冷言道:“与其巴望着你根本不会来的宗门,倒不如求求我,说不定,我一心软就放了你。”
放当然是不可能放的,好不容易抓来的人,她是要拿去换失传的魔族秘籍。
宋予籍睁开眼,眸中寒冷,却又微光浮现:“不必了。”
城主夫人刚想皱眉,斥责宋予籍不识好歹,却突然感到一阵恐惧,犹如芒刺在背,她急忙向一侧转身,狼狈不堪地躲过那道凌冽的剑意。
灰尘弥漫,她身躯颤抖,望着眼前被撕开一道口子的土地。
宋予籍嗤笑出声。
那本是用来限制她行动的缚仙笼,竟成了保护她免于受伤的最好屏障。
城主夫人攥紧拳头,缓缓直起身子,环顾四周:“来者是客,不露个面可不符合正道的规矩啊,若阁下是青衍山的,难道不更该出来见上一面,我们或者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嘛。”
话虽如此,可她已然在悄悄动用法术。
江初篱抬眸,天色悄然暗下,脑海传来着飞鸟惊慌的情绪。
她提剑拨开枝叶,撤下隐息咒,脚尖轻点,枯落的树叶被剑光消斩,身形在风中模糊,眸子却一如既往地清亮而坚定。
无数的怨羽俯下天际,将她团团包裹,城主夫人脸上的喜悦还未停留片刻,便见那被包裹的中心,一剑清光后,青色的衣衫重现。
“这剑法,还有这剑……”
她眼睛赤红,几近是怒吼:“江初篱!”
江初篱清眸望向她,咫尺之间,城主夫人本胜券在握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想要逃离,强忍着想要逃离的情绪,城主夫人召来了更多怨羽。
怨羽越来越多,江初篱却叹了口气,看向城主夫人的眼中平静如水,却莫名让她感到悲切。
“江初篱!”城主夫人直起身子,眼睛红的滴血,“你为何又来坏我好事!”
上一次就是她!让她差点就放弃了与那妖族的交易!
若她当时放弃了,那又怎能体会到如今快意自在的日子!
她死了就好了!她死了就好了!
这样的念头一但浮出,但难以抑制,城主夫人甚至感到了无限的激动,她热切地注视着那个方向,狂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你终于要死了!你终于要死了!”
却在下一秒,把话哽咽在了喉咙里。
坠落的怨羽化作一道道雾气消散,江初篱背对着光,暮色微寒,长剑直指着城主夫人,声音平静地不可思议。
“怎么才能把她放出来?”
城主夫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以往她用怨羽杀人,明明,明明,从来没有失手啊。
她脑海一片混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怎么才能把她放出来?”
江初篱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城主夫人轻笑,声音再次变得甜腻起来:“魔修的供奉,需要身体的一部分,阿篱姐姐,你不会要杀我吧?”
像江初篱这种有愚蠢的善心的人,大多爱心慈手软,只要她……
“好,麻烦了。”江初篱凑近,忽的拔下城主夫人的一根头发。
“啊!”城主夫人瞪着眼,冷笑,“你不会以为一根头发就……”
“你怎么来这了?不让那几个师兄师姐来,你来做什么!”宋予籍斥责着她,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担心。
江初篱朝她轻笑,一只手握住宋予籍,将她拉出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