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纪流青思索片刻,柔声对棠谙道:“劳姑娘将手递给我一看。”
棠谙乖乖伸出手,好奇地问:“你要怎么看?”
只听纪流青告声得罪,便握着棠谙的手,反复摩挲。
棠谙:“......”这人是装也懒得装了。
纪流青手指滑过一处时,隐隐有阵刺痛,猝不及防传来。
“嘶——”
棠谙下意识将手往回缩,反被纪流青攥紧。
他指着那处伤口问:“这是怎么弄的?”
“摔倒时蹭破了皮而已。”棠谙漫不经心道。
但她低头一看,才发现不得了。
“这是什么东西!”
棠谙掌心出现了一个极诡异的东西——丝丝缕缕的鲜血,从她本以为不甚眼中的伤口处流出,汇成一道血红符纹。
“把言渊叫过来。”纪流青沉着脸吩咐弟子。“还有,不许声张。”
棠谙被纪流青拉离归墟境附近时,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别想了,这些人防不胜防。”纪流青安慰她。
棠谙讷讷道:“我真傻,我竟只以为那是擦伤。”
“棠谙......”纪流青看着棠谙这个样子有些担心。
谁料棠谙话锋一转:“这样的话,就不能和你一起进入归墟境了,这多可惜呀。”
纪流青:“......”我可没从你语气里,听出可惜。
言渊来得很快,他上来就直切主题。“手伸出来。”
在言渊观察棠谙掌心符纹时,纪流青也在用耳朵,仔细观察言渊。
“言师弟近来可好?”他忽然问。
“如此便好。”纪流青仿佛松了一口气。“言师弟这样年轻,要走的路还很长,可不能早早累垮了身子。”
言渊头也不抬,似乎对师兄莫名其妙的关心,表现得有些不耐烦。
“言师弟身体不好?”棠谙突然问。在可疑消息面前,她才不会把自己当外人。
棠谙关切道:“那可得好好修养,也不知纪流青是怎么当师兄的,非要把你叫过来。”
“但言师弟这身板,也瞧不出哪里有毛病呀?”
棠谙神神秘秘地凑到言渊耳边问:“难不成?是那方面出了问题?”
“唔——”
棠谙痛呼一声,双眼泛出泪花。
那言渊冷着张脸,手却死死攥住棠谙腕子。
棠谙觉得像是烧红的铁环,套在自己手腕上一样,上面那层皮,都快被烫烂。
“言师弟!”纪流青急忙喝止言渊。
棠谙还在作死:“言师弟,在我面前没什么不好说的。我曾医好过无数疑难杂症,包括......”
“呵,我的病,你医不了。”言渊终于肯开口说话。
与他炽热体温不同的是,言渊的声音,非常冷。
准确地说,是阴冷,有点像......鬼魂。
棠谙心中一凛,忽然想起周想芝来。可周想芝是身体冷,与言渊恰恰相反。
“棠姑娘,你可千万别打趣言师弟了。”纪流青打断了棠谙的思绪。
见言渊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纪流青接着说:“他是在一次任务中受伤,落下了旧疾。”
“哇!什么任务,如此凶险?”
棠谙很久没有表演不谙世事的少女了,也不知装得像不像。
纪流青:“我们还是先找归墟令吧。”
棠谙心道,果然不像。
“言师弟,你看出了什么?”
言渊点点头,缓缓开口:“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空间符纹,通过接触来转移物体。”
“简单?”纪流青拧着眉问:“整个敬玄宗上下,只有你能绘制出空间符纹,这也叫简单吗?”
言渊:“只是人修不能而已......”
棠谙似乎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她扯了扯纪流青的袖子,装得很害怕:
“那么说,我的归墟令是鬼修偷的?这也太可怕了。纪流青,这次试炼,我还是不参加了吧。”
纪流青抿着嘴,没有说话。
寡言少语的言渊却突然道:“我劝你别在纪师兄面前演戏了。他在宗门主张刑罚,只因他能听见心跳声,从而辨别话中真假。”
棠谙还是第一次听见言渊说这么多话,但此时,她宁愿言渊是个哑巴。
“咳咳。”她尴尬地轻咳两声,“我方才光想着犯懒了。也是,修行本时逆天而行,怎能惧怕这点危险?”
纪流青不想理她,转头对言渊说了四个字:“顺藤摸瓜。”
这边言渊走了,那边钟月君和叶蝉衣他们又来了。
钟月君见面第一句话:“纪大哥我错了,你怎么罚都行。”
她只差没给纪流青跪下,毕竟钟月君可是还得他,差点失掉了“贞洁”......
棠谙从纪流青背后探头:“那罚你解了裴千烛与时子苓的傀儡咒如何?”
“不成!”钟月君脱口而出:“他们俩是我最得意的傀儡,怎么可能拱手让人?就算你是我奶奶的朋友也不成。”
棠谙被她这态度闹得有些生气。她厉声道:“你这行为与杀人何异?”
钟月君反倒觉得奇怪,“你个老妖婆手里竟然没几条人命?”
“那也不能杀......杀长辈的人!”棠谙尽力维持住她那岌岌可危的人设。
“等等。”叶蝉衣听得满头问号,“什么老妖婆,什么长辈?你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