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一番,又说:“你不也没受伤吗?”
棠谙下意识答:“是裴千烛护着,我才安好无恙......”
“等等,裴千烛!”棠谙甩开时子苓手臂,朝扔躺在原地的裴千烛奔去。
时子苓愣了愣,随之而去。只有钟月君白了他们一眼,不管不顾地向前走。
“我怎么会......”棠谙蹲在裴千烛身前,精神恍惚。
棠谙觉得刚才的自己像是被谁夺舍一样,裴千烛救了她,她却无情地抛下他。
时子苓也有些手足无措,“我......我......”他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这不是你的错。”棠谙抬眼望着山间岚瘴,心中有了一个推测。“或许我们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
“真的吗?”
“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可怨不得谁逼谁。”
“什么声音!”棠谙被吓得四处张望,大概是险些犯下大错的原因,如今的她极为敏感。
她终于发现声音的来源,湍急溪水中,不知何时飘着条白影。那条熟悉的白玉蛇又出现在她眼前。
棠谙敛住眸中晦暗神色,猝不及防地拔剑,一边挥舞着,一边朝溪水中心冲去。
“棠谙!”时子苓急忙将她拉住。“你疯了吗?你都不知道这溪有多深,就敢往里面淌?”
被时子苓一拉,棠谙才平静下来。她指着白玉蛇所在的地方,问:“那里有东西,你看见了吗?”
时子苓满脸茫然:“什么东西也没有呀?”
棠谙恍然明白了一切,手中鬼剑一下落在地上,她像是丧失力气,软倒在时子苓怀里。
时子苓正有些受宠若惊,便听棠谙喃喃道:“原来在自一开始,就有了幻觉......”
她问时子苓:“你有没有看见什么,本不该出现的东西?”
时子苓沉默片刻,“倒是没看见,却听见了。”他似乎难以启齿。
棠谙大悟,“快将钟月君叫回来!我们怕是中了幻术!”
“我怎么叫得动她呀?”时子苓苦着脸。他虽是这样说,脚步却没停。
篝火旁,棠谙四人围坐。这几人的脸在火光映照下,明明暗暗。
这样静谧的氛围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棠谙开口:
“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钟月君冷哼一声,没有答话。她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表情很难看。
罪魁祸首时子苓却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烤起果子来。
“喏。”
他也没独占,每人都分了一串。
钟月君脸色才稍好看些。她没好气地问棠谙:“你让我不要走那里,那应该走哪里?”
棠谙:“不知道。”
“你!”钟月君气得跳起,又被时子苓压着肩,按回原地。
时子苓:“救你一命还这态度?当初真应该放任你去。”
时子苓的碎碎念被钟月君听见,钟月君又火冒三丈:“我什么态度?你话说得不清不楚,要我怎么相信?”
时子苓被吼得来了脾气,“你爱跟着我们就跟,不爱就收拾东西走!”
眼见着战况愈演愈烈,棠谙急忙喊停。
“当务之急,是先替我解毒。”
棠谙已经快疯了,她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去冰冷溪水中浸泡身体。
蛇毒像附骨之蛆一样,缠着她不放。
在燥热与昏沉的双重折磨下,棠谙还得出面调停那两个活宝。
棠谙不免觉得......想杀人。
“还有裴千烛。什么药都试过了,就是不醒。”棠谙头疼地看向那个躺在阴影里的人 。
她正准备将目光收回,却仿佛看见,裴千烛的手指动了动。
棠谙以为是摇曳火光造成的错觉,但下一秒,她的腰被人死死箍在怀里。
“裴千烛醒了!”钟月君惊呼。
时子苓却不太高兴,他一巴掌拍向裴千烛手臂,“你手往哪放呢?经过棠谙同意了吗你?”
裴千烛冷峻的脸从棠谙身后探出,他眯着眼看时子苓,看了好久,他忽然说:“你谁?”
时子苓:“?”
棠谙也看向他,脸上写满了震惊。
“完了完了,脑子摔坏了。”钟月君得出结论。她算盘倒是打得快,看向裴千烛,笑得很谄媚,“既然如此,不如以后跟着我吃香喝辣?跟着棠谙又什么前途?”
裴千烛都没拿正眼瞧她,他神色凝重地望着棠谙:“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都结识了什么怪东西?”
“你说谁是怪东西!”钟月君一点就炸。
裴千烛耳郭未动,利落拔剑投掷于地面,离钟月君的脚,只差一厘。
钟月君立即消音。
棠谙还在思考裴千烛话中深意。什么叫,“不在的这段日子”?
棠谙:“他,时子苓,你不认识了?”她把时子苓推到裴千烛身前。
裴千烛一脚把时子苓踹开,“你最好离他远点,时家的男人都是软骨头。”
“不是。你说谁软骨头?”时子苓可听不得这话,他气得拔剑要打。
棠谙忙隔在他们之间。
尽管如此,争斗还是没有停歇。裴千烛也拔出手中佩剑。
棠谙惊觉,这柄剑像是被唤醒一般,磅礴灵力从中散发出。不仅如此,棠谙还感受到了属于恶鬼的怨气.
这独特的说话风格,和这浑然不认识时子苓的样子,棠谙似乎认出,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