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卿诀自言自语,“云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棠谙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但随之响起的另一个声音更加耳熟。
“这位姑娘,我不是云初,我也是进来解决鬼域的修士。”
“怎么可能!短时间内,不会有第二个人进来。更何况......你身上沾满了鬼气。”姝捂住鼻子,嫌恶地扇了扇。
裴千烛气得太阳穴猛跳,但还要维持笑容,“姑娘,我是来找棠谙,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棠谙?”姝表情僵住,“你说棠谙也进来了?”
“姝,他的确是我认识的人,不是云初。”棠谙在看见对峙的两人后,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又觉得头疼。
棠谙狠狠瞪了裴千烛一眼,然而笑着对姝说:“快进去吧,这里不安全。”
易淮见他们三人过来,显得很开心,被常卿诀踩了一脚,才将脸上欣喜收了收。
裴千烛对外称自己是燕璟,毕竟“裴千烛”这个名字,在人间太过出名。
“我相信,这一次,我们一定能破除鬼域!”易淮拍着裴千烛的肩道。毕竟这位,可是鬼王。
裴千烛却没他那么乐观,如此大面积的鬼域,他从未接触过。临行前,他已经将一切托付给白罗和黑幽,便是抱了些,回不去的念头......
棠谙:“今晚,我和燕璟守夜,诸位就好好休息一晚吧。”
姝忙道:“这怎么行?我也是才来,不能不出力啊!”
他们争论许久,最终由易淮一锤定音,“今晚我和阿诀守夜,你们是主要力量,得养足精神。”
众人欢言许久,终是在易淮的催促下,沉沉睡去。今晚的梦都比平日更精彩,大家都睡得不愿醒来。
“棠谙......快醒醒,棠谙......”
若有若无的声音始终回荡在耳边,棠谙没把它当回事,知道被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她才猛然惊醒。
姝歉疚道:“你一直不醒,我只能用这法子。”
棠谙还没回神,“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她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睡得正熟。宫殿外也静悄悄,不像有事的样子。
姝脸色不太好看,“棠谙,你难道没有发现,他们睡得有些太熟了吗?”见棠谙还没明白,姝解释,“我经历过逃亡,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处在险境中的人是怎样。”
“一有风吹草动就醒了,哪会像他们这样......”姝说了这么一大串话,修士们也不见醒。
“还有......”姝皱着眉道:“那两个叫易淮和常卿诀的人,也不见了。”
棠谙彻底清醒过来,她依法炮制摇醒裴千烛。
裴千烛顶着脸上一个肿大的巴掌印,板着脸道:“这是一种魂术,只有鬼修能使。姝姑娘怕是体质特殊,才没有中招。”
姝点头:“我的体质的确与常人有异,”说罢,她还想去摇醒其他人。
“没有用。”裴千烛说:“我和棠谙不惧魂术,只是睡得沉些。但其他人......只能等魂术消散了。”
“不要——”
宫殿外传来一声凄厉喊叫。三人不约而同地朝殿门跑过去。
今晚的夜,黑得像墨。连月亮都看不见的天空,被团团乌云挤满。
“那是鬼云。”裴千烛面色很难看,“怎么会突然聚过来这么多鬼云?”
不仅鬼云密布,鬼魂游行的队伍从四面八方而来,一眼望不到头,看得人头皮发麻。
裴千烛拔剑,将迎面而来的鬼魂劈散,但片刻后,鬼魂队伍又重新聚在一起。
“你,你们看......那里!”姝指着远处,由于鬼魂的遮挡,棠谙这才发现站在那里的,竟然是几名活人。
“阿诀?”
常卿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棠谙飞速跑去,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山长......你说阿诀不会死......”
“山长......她是您女儿啊!您怎么忍心......”
“易淮,你听着,阿诀还没有死。”
“那云初将阿诀害成这样,您还愿意听他的吗!”
“我们只能这么做!”
常枕溪吼完,才发现面前怔愣的棠谙。而他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正站在对面,同他拔剑相向。
常枕溪喉头滚了滚,只说出一句:“棠谙,你回来了啊......”
棠谙扯出一抹笑,“是啊山长,要不是你,我也不会从那个鬼地方爬出来,练就一身本事。”
常枕溪扶额,“抱歉,当时没来得及与你说清楚。你身份特殊,如果不去鬼界历练一番......”
棠谙打断他,“那现在呢,山长。”她指着躺在地上的常卿诀,“您又想在自己女儿身上,下什么‘赌注’?”
棠谙此话一出,堆蓝学府的三人皆望向常枕溪。顶着莫大的压力,常枕溪犹豫许久,终于决定将计划全盘托出。
“我是与云初结盟,他说助他功力大成,便不会再动世人一根汗毛。”
棠谙怒道:“您怎么会相信他!”
常枕溪:“多杀人对他来说没有意义,更何况他修问心剑,说不了慌。”
“可他已经不是那个问心剑云初了,是凶兽穷奇,占了云初的壳子!从渡厄岭大战后,我们就被蒙在鼓里。害死周师娘的罪魁祸首,也是他!”
常枕溪脑中一片空白,他总是再怎么悉心布局,权衡弊端,也料不到夺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