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连瞎子都察觉出了不舒服。
容妃扭了扭身子,小媳妇似的往后缩去。被她闹怕了,举高双手,道:“没错没错,我和他是在下面待了几日。不过你可别想得太香艳,人家受伤了,能干些什么啊?”
“哟!”听她说完,屋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齐刷刷的起哄声。
“意思是没受伤就要干什么了?”
沈稚秋假装羞涩一会儿,矫揉造作地说:“那…那还用说嘛。”
“嘁!”
众女一看她这副娇滴滴的模样就晓得肯定有艳事发生,联想到自己独守空房的悲凉日子,不由酸涩难耐,简直跟打翻了醋瓶差不多。
啧啧啧,桑侍卫多好看一男人,怎么就叫沈稚秋这女魔头占尽了便宜。真是…真是好羡慕啊,嘤嘤嘤。
就在大家各种羡慕妒忌恨的时候,冬雪不辱使命,臂弯里夹着几大摞画卷,风风火火走进来。
刚瞥见她的衣摆,女人们便如猛虎扑食一般飞身扑去,精准无比地揪住画轴,用力往外拉扯。那画瞬间便被扯出,下一瞬,从上往下徐徐展开。
随着画中人真容的逐渐显露,沈稚秋那不太灵光的耳朵忽然听到了女人们倒吸凉气的声音。
她疑惑得很,忙不迭问道:“真有这么好看?你们叫得好大声。”
许闲庭土拨鼠尖叫:“他身材实在太好了!”
就算淑妃再擅长丹青,在画上能有这样的身姿,现实中只会更加出色。
尝到了甜头,女人们越来越疯狂,抢着要去看画。她们这样子实在弄得沈稚秋心痒痒,她本就爱热闹,如今眼睛看不见,又十分好奇,像有猫爪挠心一般难受。
沈稚秋急得团团转,鼻尖冒出可爱的汗珠,手在空中乱挥:“有没有人给我具体描述下呀。”
可惜大家对新美男的热情太高,像浪潮打来,猛地就把她的声音压了下去。
女子声音很快淹没在众人的欢呼中,连个泡泡都没来得及冒。
她弱弱举起手:“有人理我吗?”
“快让我看看那副,他眼睛好亮啊。”
“文婉你画得可真仔细,人家刀鞘上的纹路你都给弄出来了。”
“啧,腿真有这么长?该不会是你瞎整的吧。”
……
沈稚秋欲哭无泪,小粉拳轻轻锤桌,嗲声嗲气地埋怨:“你们欺负我是瞎子,我好伤心。”
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哼了一声便把脑袋别过去,冲着门所在的方向喊了声——
“桑落,你快来。”
话音刚落,那人已从门外进入,眨眼就至身前。
他如一阵清风卷帘,温和、从容,轻声开口:“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沈稚秋的心情意外地平静下去。
她吸吸鼻子,指着画轴说:“你帮我形容下,画上这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对于她用这种事情使唤自己桑落丝毫不恼,好脾气地接过画卷,捧在手里仔仔细细打量。
过了会儿,他放了东西,微微一笑:“凤目疏长,身如青松,的确是位飒爽郎君。”
美人看美人眼光总会不自觉拔高,连桑落都给予这样的评价,那这人模样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沈稚秋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心情重新插上翅膀起飞。
看着她的注意力又被其他人吸引走,桑落的目光柔和无奈,含笑望了她一眼,随后无声退出去,正如来时那般安静。
夜晚,叶星闻如期而至,开始向自己公子汇报公务。
平时公子虽然敷衍,但好歹还要演演戏,作出一副事业心很强的感觉。今日不晓得怎么回事,戏都懒得演,一脸深沉地盯着他。
叶统领硬着头皮说了半天,实在有点扛不住了。
“公子…属下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桑落突然笑起来,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他说:“你明天不用干活,好好休息,出去买几身衣裳。”
说罢从腰带里抖出包银子丢过去。
“不够再找我拿。”
叶星闻先是喜滋滋地接了钱,很快又意识到某些不对劲,脸色瞬间古怪:“您为什么给属下钱?”
还这么关心他的个人形象问题,绝对有猫腻。
桑落拍拍他的肩膀,道:“现在你不是我的护卫了。”
“…那属下是什么?”
“自然是薛文婉的男宠。”他拉扯了下嘴角,“你不知道吗?她画了十几副画像,显然已经对你情根深种。”
叶星闻差点吐血,连忙往后倒退。
桑落蹙眉:“你不愿意帮我讨好秋秋?”
他惋惜地叹了声气:“也罢,我不想为难你,不愿意就算了。只是以后星将统领的位置,恐怕……”
“我愿意!”一听到男人后面的话,叶星闻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属、下、愿、意。”
“哦?”桑落挑眉,露出温柔的笑容,“不要勉强啊。”
叶统领忍着眼泪说:“不勉强,不辛苦…能接近淑妃帮您讨好沈姑娘,是属下的荣幸。”
他万万没想到,自诩一世英名的自己终究还是走上了以色惑人的不归路。
*
另一边,晚宴之后,沈稚秋送走其他妃嫔,在寝殿准备沐浴,刚脱了件外衣就听到太监在门外高呼——“太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