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琛安抚她说:“姐姐别慌,我们来,是有事想问宝贵人。”
她转向季宝儿,问道:“僖嫔她们说你藏了玉饰,是否属实?”
“妾的玉饰都已销毁,绝没有私留任何东西!”宝贵人极力否认道。
却听僖嫔尖着嗓子说:“你撒谎!”
她把沈贵人扯出来,顶了顶她的胳膊。
“说。”
沈贵人瑟瑟发抖,闭着眼,一股脑全交代了。
徐碧琛看向门口的荷如,温和地说:“荷如,沈贵人说的属实吗?”
荷如哪儿见过这阵仗,她只恨自己经不起水意的诱导,三言两语把主子给出卖了。‘噗通’一声跪下,颤抖着声音说:“奴…奴婢不知道。”
她虽不喜自己这个落魄主子,但还算清醒,奴仆与主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宝贵人被盖上包庇玉鬼的帽子,她也不会有果子吃。
“你坦白说,那日有没有拿宝贵人的玉镯去销毁?”
女子的眼睛好像藏着某种不知名的魔力,荷如看着她的眼,半句谎话都不敢说。
她讷讷道:“没…没有。”
琛妃继续问:“你知道之后宝贵人如何处理镯子的吗?”
“不清楚。”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柳嫔看了看面庞惨白的宝贵人,出声解围,道:“哎,我还道是什么事儿。宝贵人是有个镯子,那是她父亲留下的遗物,想来应该是舍不得,所以没拿出来吧?”
季宝儿语气僵硬地说:“是的…”
徐碧琛舒了口气,说:“本宫就说,宝贵人怎么会和玉鬼扯上关系。”她笑了笑,冲僖嫔她们摆手,“你们想多了,没这么严重。”
她让彤云把匣子打开,柔柔一笑。
“宝儿姐姐,我知道亲人的遗物很难割舍,可现在情况特殊,为了大家的安危,咱们有时不得不先把个人的得失放在一边。本宫这里准备了个镯子,虽不能替代你父亲所赠玉镯,也算聊表心意,能让你有些安慰。”
匣子里静静躺着一枚银镯,金丝镂边,镶着圈细碎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季宝儿退无可退,面如白纸。
她抿住唇,艰难地吐出一个‘好’字。
不知自己是怎样的表情,季宝儿麻木地吩咐宫女去她床头把镯子拿来。
眼看着琛妃接过玉镯,她纤长白皙的手指微屈,将镯子扣在掌心。
徐碧琛缓缓举高玉镯,忽的,松开手。
那镯子在空中转了个圈儿,直直坠下。
季宝儿心口一痛,血腥气涌到喉咙。她死死抵住牙根,不许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咣——
玉石与地面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支离破碎。
宝贵人头一阵眩晕,她手扶着凳子,害怕自己在众人眼前倒下。
琛妃走到她面前,神态嫣然,甜美中夹杂几分喜悦。
“宝儿姐姐勿要忧伤过度,日子总会好起来的。高僧说皇后姐姐是土撞了金煞,需求个八字纯阳五行属火的贵人近身庇佑。”
季宝儿感到一丝不妙。
又听她说:“本宫翻阅了生辰八字册,发现姐姐你恰好就有这样的八字,真是太巧了!”
少女笑起来,眼如新月。
“皇上为了表彰姐姐的功劳,已经下诏晋你为嫔,那诏书应该也快到了。恭喜你呀,宝嫔。”
让她去伺候皇后?
宝贵人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安康!
大家爱吃什么粽子鸭,我喜欢甜的,比如豆沙粽,紫米粽(所以我肥,哈哈哈哈)
第50章 消愁
太平府知府与商勾结、鱼肉百姓、欺男霸女,触犯《燕律》八恶,受枭首之刑。
其亲戚眷属,五代以内,无论关系远近,皆处流刑,北上流三千里,至边塞荒芜处,永不得回京。
顺着冯颖这个瓜藤,一把拉出了无数个沾着泥土的瓜。打开来看,里面全是黑的、臭的,令人作呕。
和冯颖沆瀣一气犯下滔天罪行的,除了那恶名远扬的大地主贺员外,竟还囊括了城里数个以商业发家,转而购置田产的商人。而京官从上至下被他收买的足足有一二十人,其中官拜二品的副丞相路海鸣也因庇护他作恶被夺官严惩。
对待这些人,景珏采取了一视同仁的做法,无论轻重,全部抄家、流放。唯独贺员外,他所犯的罪刑简直罄竹难书,判他流刑,恐怕民众都会不服气。所以他和冯颖一起受死刑。
景珏继位以来,废除了很多残暴的刑法,宽以待民。
逢丰收佳节还会大赦轻罪之人。像这次这样大规模的施以酷刑,前所未有。
满朝上下再次看到了年轻帝王实行改革的决心和手段。
在此战中大获全胜的皇帝却并不开心。
他举杯对月,怅然长叹,饮了一杯又一杯酒。
徐碧琛吃了口月饼,觉得这馅又甜又香,一点儿不腻,于是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景珏又喝了口酒。
酒水将他两道唇瓣染得晶莹,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他斜眼,偷偷瞥她。
吃得真香…
“中秋都过了,还吃月饼。”
徐碧琛怪异地看他一眼,以为他是没酒喝了刻意找茬,便放下月饼,极其善解人意地给他斟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