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嘲讽之意都快溢出来了,不信季宝儿听不懂。
她不仅不感到羞恼,反而扬起一张俏脸,颔首以对。
“妾虽不能左右皇上的心思,但至少可以帮您…”语气自信而笃定,缓缓地说,“除掉珍妃!”
“就凭你?”宝嫔莫不是被折磨得神志不清了吧,说出这等胡话。
自己身后好歹还有个宁远侯府撑腰,尚且不敢说出能除掉珍妃这种大话,她一个亡国公主,有什么资格和底气?
“就凭我。”
季宝儿毫不带怯地与皇后对视,目光坚定。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道:“您没发现妾的容貌,和刚进宫时大不一样了吗?”
闻言,皇后蹙眉。她早就发现了,不知何时起宝贵人就换了副模样,但仔细看和从前又没有特别大的区别,还道她是费了很多功夫美肤,因此也没往深了想。
“宫中奇药甚多,肌肤变得更有光泽不足为奇…”
“您何必自欺欺人?妾的容颜翻天覆地变化,绝非人力之功,难道您还看不出来?”
皇后不明所以地看向她,疑惑她话里的意思。
绝非人力之功?
莫非……
宝嫔叹了口气,站起身子,走到皇后旁边,拉着她的手凑近自己脸颊。
“您好好瞧瞧这张脸,这是凡药能带来的功效吗?”
那张玉面,肤色白皙晶莹,没有一丝瑕疵。指尖刚触到肌肤,便直直往下滑去。
太嫩,太美,比丝绸更加光滑。
虞贞惊恐万分,人真的能拥有这么完美的肌肤吗?连一丝毛孔都找不到。
“还有妾给您的丹药,它能提高受孕几率,您可曾在其他地方见过这种神药?”
当然没有,甚至闻所未闻。
她害怕地颤了颤,努力压住恐惧,故作平静道:“宝嫔烧糊涂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季宝儿握住她的手,轻轻说:“妾幼时遇缘,得一鬼神庇佑,方有这般造化。而这鬼神,曾助我回溯时光,成就了一段往事奇缘。”
虞贞抬眸,听到宝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您还记得圣上曾经走丢一事吗?”
当然记得!
汗毛直立,皇后倒吸一口凉气。
圣上十一岁时曾经走失,她父亲受密令四处找寻,足足找了一个月,才在北梁和大燕的边境将人带回。
此事甚大,不为外人道也,仅有少数人知晓内情。
那季宝儿是怎么晓得的?
却见玉肤花貌的女子盈盈一笑,婉转道:“我曾回到圣上幼时,为他解难。”
“这就是妾身的底气,您可看明白了?”
沉默半天,皇后愣愣地说:“你想如何。”
季宝儿挑眉,一字一句道——
“帮我创造机会面圣,待妾出去,必为您除掉珍妃。”
不止是珍妃。
和徐碧琛的账,也是时候算一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乌拉乌拉呼~今天好冷鸭,吃了个鱼丸,good!job!
第67章 威胁
周福海悄悄进了殿,一脸愁容。
他捏着衣袖,数次张开嘴巴,又为难地闭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景珏都看烦了,无奈地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跟朕玩儿这套欲语还休的把戏。”
要是琛儿扭扭妮妮,他还觉得很有趣味,可周福海这胖子做出来算怎么回事?差点让他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唉,做公公太难了,不仅要承担伴君如伴虎的压力,还要经常面对皇上的言语侮辱。
周公公默默哭泣,面上很平静,好像完全不在意他的语言攻击。
“回皇上话,不是奴才不想说,是…不敢说啊。”
这下可真的把皇帝的好奇心给勾出来了。
“你是宫里的大太监,有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害怕?说来听听。”
周福海心说:这是您让我说的,待会儿可别骂我。
他苦哈哈一笑,小心翼翼地说:“栖凤宫那边儿,有点儿动静…”
一听到栖凤宫这个名字,景珏眉头一皱,万分不想继续听下去。可周福海话明显没说完,他又不想听东西只听一半。于是强忍着恶心,嫌弃地说:“继续说,栖凤宫怎么了?”
皇后被禁足都有几个月了,难道还没把她的锐气磨尽?
“您不是让奴才命人监视栖凤宫吗,昨个儿,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递了个物件出来,奴才本来不敢拿给您看,但又怕有什么影响。”他试探道,“要不,您还是瞧瞧?”
又搞什么花样?
景珏冷冷地说:“不看,丢了。”
横竖又是什么献媚的玩意儿,他才懒得看。
“哦…那奴才把它烧了吧。”他就晓得,皇上这么厌恶皇后的所作所为,哪里还肯看她的东西?自己这个猪脑子,怎么偏就撞到了刀口上,自讨没趣。
走到门口,周福海忽然想起还有句话忘了转达,便回过头,冲皇帝说:“皇上,娘娘还让奴才传句话给您,您要听吗?”
“什么话?”他头都没抬,一边批折子,一边回复。
“绥康二十七年。”
景珏手瞬间僵住,他不敢置信地说:“可还有其他话?”
奇怪,不就几个字吗,皇上怎么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周福海自觉琢磨不透圣意,老实回答:“没了,小太监跟奴才说就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