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
“你走了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反省。”周淮洛边说边拿起一条红玛瑙项链问她，“好看吗？”
许青涔怔怔地点头:“还行。”
“有的时候会很后悔当初让你离开，或者说那么轻易让你离开，但每当清醒过来又理智了，不可否认那段日子很难熬，可再难熬总会熬过去，所以我总是忍不住想，那我们呢？如果当初我抓紧了，那我们是不是也会有个不一样的结局。”
也许是过境迁了，他说起这些语气很平淡，像寻常聊天一样。
但许青涔却听得心都揪到了一起。
“可你不开心，不愿意，我不能只顾我自己，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是自由的，不管任何时候，你都不用有顾虑。”周淮洛说到这儿终于转头看着她，“明晚六点，我在明园等你。”
“和我吃个饭，以及，要走的时候告诉我。”
“这一次，我送你离开。”
许青涔眼泪差点掉下来。
周淮洛恍若聊天般随意，甚至在这个过程选好了几件饰品，她却觉得心都被揉碎了。
几排货架看完，也到了门口，周淮洛看了下时间:“我待会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去了，你自己打个车，行吗？”
许青涔说不出话，只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干什么呢？”老板娘这时走过来，揶揄，“你说了什么把人家姑娘都快说哭了？还懂不懂怜香惜玉了？”
周淮洛苦笑一声:“谁来怜我？”
“啧。”老板娘摇摇头，“到底什么人啊？凭我的慧眼一时竟然无法看透你们的关系。”
周淮洛一直盯着许青涔离开的方向，目光微微失神:“我留不住的人。”
“这世上还有你留不住的人啊？”老板娘嗤一声笑了，“实在不行拿出你霸总的手段，强制呗。”
周淮洛沉默许久，最后说:“我不忍心。”
老板娘神情微愣，之后笑了:“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懂了。”
她说着也望了眼许青涔离去的方向:“你求不得，又放不下的人。”
第78章
明州市人民医院。
许青涔急匆匆走进四楼住院部某病房，一眼看到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的人，立刻喊了声:“梁姨。”
梁姨抬头看到她，笑道:“这么快就来了？”
“你怎么样？”许青涔坐到床边，握着她的手，满脸担忧地问。
“没事。”梁姨笑着安慰她，“医生都说了，就是个小手术。”
许青涔还是不放心:“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梁叔这时在旁边接口:“就这还是我劝的，她本来的意思是想等做完手术再告诉你，但我觉得不妥，这不显得我们跟你很见外，所以就让她打了电话给你。”
许青涔小声埋怨:“你们应该刚来明州那天就告诉我。”
梁姨一直笑着:“你胆小，怕你害怕，再说我们这儿有熟人，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就做手术，总之你别担心。”
梁姨做的是子宫肌瘤手术，她半年前体检就查出来了，当时瘤子还小，医生建议保守调理一段时间。
这次原本是和梁叔来明州参加老同学女儿婚礼的，正好那老同学爱人就是妇科医生，她就顺便复查了一下，结果瘤子又长大了，已经超过了8cm，医生说需要动手术。
“你没告诉晨哥吧？”许青涔问，“你看他知道了跟不跟你发脾气。”
“他和小晴出去玩了，明天再告诉他。”梁姨有恃无恐，“我刚做完手术，他能怎么样？”
许青涔:“……”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隔壁床位家属走了进来，脸色有点慌，后头还跟着几位医生护士，他们似乎在和病人以及家属商量着什么，神情都很凝重。
许青涔听了一会明白了，病人和梁姨一样也是子宫肌瘤，做的腹腔镜手术，结果病理检验结果不太好，提示恶性，可能要切除子宫，医生通知让转到肿瘤科。
许青涔看了看那位病人，还很年轻，大概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本来很放松地与她隔壁病人聊天，现在整个脸色都变了，哭着问她老公该怎么办。
她老公心情也不好，只能一边安慰她一边收拾东西。
病房里一共住了四位病人，因为这件事大家不约而同沉默了下来，梁叔本来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现在也看得出有点不安。
倒是梁姨满不在乎，说这种病恶性概率很小，不用紧张，然后让梁叔出去买晚饭。
梁叔出去之后，她拍拍许青涔的手:“没事。”
许青涔有点心神不宁，勉强笑了笑:“我知道，梁姨您吉人自有天相。”
“傻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就算最后真查出是恶性也没事，直接切除就完了。”她安慰许青涔，“你别当个事放在心上。”
许青涔点点头，之后也就没再说什么。
梁姨为了转移她注意力，特意问了她在明州的一些事，许青涔说都还好。
“我看着不太像。”梁姨摇摇头，打量着她，“你刚才一进来我就发现了，眼睛有点肿，像是哭过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跟梁姨说说。”
“是哭了。”许青涔笑着说，“昨晚熬夜追剧，被剧情感动哭了半宿，今天睡到中午才醒，眼睛可不就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