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不可。
司韶轻轻点头。
此前二人在这里的时候, 还是陌生、互不搭理的状态, 现下却全然变了关系, 司韶忽然觉得有些好玩。
其中印象最深的, 还是深夜的时候,一看对面, 竟是灯火通明, 一道单薄清瘦的影子映在窗棂上。
使得她异常好奇他在里面做什么, 大半夜竟然不睡觉。
现在疑惑都解开了。
司韶随着他走进这一间屋子, 打量了片刻, 只觉异常地空,里面没有多少东西,浑不似有人居住的屋子。
忽然想起什么,司韶撇开了他的手, 从乾坤袋里翻出了那个精致的花瓶, 笑道:“这个可以派上用场了!你等着, 我去去就回!”
傅希年怔了片刻, 见她脚步极快, 拿着那个花瓶一瞬就不见了踪影, 连忙紧跟上去。
那株桃木落花纷飞, 也颇是高大, 她应是伸手够不着, 只好爬上了树,身手灵活地折下几根枝条,继而插到那个花瓶里。
她便笑意盈盈地捧着一束花回来。
“好看吗?”司韶笑着问道。
眼下二人被关在这一处,灵力在缓慢地恢复,找点事做也是好的。
傅希年盯着少女那张笑吟吟的面容,方才的愁容消失不见,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好看。”
“那我们把它放在屋里吧?”司韶又问。
“好。”
他点点头,伸手接过那花瓶,过去的记忆闪现,却不觉难以面对,心情竟是无比轻松。随即他珍而重之地将它摆在了屋内显眼的地方。
如幼时一样。
光线明亮,屋中多了这么一束花,更显明媚。
完成了这一件小事,二人悠悠闲闲地在屋里坐下,傅希年拿出他那一套茶具煮茶,司韶在一旁打坐调息,只探查到体内那一股阻滞的感觉仍是那么强。
无法运转灵力。
她微觉失望,端起茶来饮,只饮了一口,脑海中忽然传来徐莫庭的声音:“大家小心千人——”
千人什么?
那头却不再传来任何声音了。
徐莫庭应是给他们几人都传了音,司韶疑惑地抬头,傅希年也对她摇了摇头,也是忽然截断了话。
他那边是出什么变故了吗?在给他们传递什么紧急消息?
司韶当即给徐莫庭传音过去,不过那边应当真的出了什么事,竟是完全连通不上。幸好,杨宝林还是能沟通的,却也是不明所以。
“大师兄是要说什么啊?”她皱着眉道,“他应该不会对大师兄出手吧?”
不是说徐莫庭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么,且还是郭雪引的心上人,两人情投意合的,郭巍对他们都是关起来而已,没道理要对徐莫庭怎么样啊?
傅希年淡淡地道:“千人,他说的应该是千人祭。”
千人祭?
一听这名字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司韶不由问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千人一祭,千个修士祭献一人,郭巍不是想要进境,想要成仙么?千人祭可助他迅速获得无上的灵力,突破修为。”傅希年没什么情绪地道,仿若在谈别人的事,竟是丝毫不担心。
司韶便也缓了下情绪,沉吟道:“这岂非邪道才会用的法门?”
傅希年点点头,耐心地给她解释:“这个法子就是邪道创造的,经年来早已失传了,我也是偶然得知的。邪道肆虐的时候,天下大乱,许多修士横遭毒手。当年清除邪道的也是这几个大门派领头,郭巍知道此法也不奇怪。”
更别说郭巍已不只是邪道那么简单了,都成魔了,用这些邪道法门更加得心应手。
司韶沉思了一下,猜道:“他不会是要拿我们祭献吧?”
傅希年垂眸,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他若是敢的话。”
……
与此同时。
徐莫庭却是深陷挣扎不得之中,他的灵力已然恢复,身体却宛如牵线木偶,一点也无法自控。
只能按照指令去做事。
不久之前,他同司韶他们一道回了自己的松雪院,刚在内心沉思之际,郭巍的话就传了过来,叫他去大殿。
门外没有魔物看守,郭巍竟是给他解了禁令。
未承想,郭巍见到了他,便道:“莫庭,为师有事要交由你去办。”
他是怎么有脸到了此刻还这么叫他的呢?
徐莫庭知道现在与他翻脸无用,宗门内的其他弟子还被他掌控着,已然乱了套,便冷静地道:“师父要吩咐什么事?”
郭巍赞许地看他一眼,道:“为师不是给你看过一本书?里头有个叫做千人祭的法子,为师觉得这法子不错。但是宗门内的修士还不够,你去,不论用什么理由,把各大宗门的弟子都邀到上清宗来。”
徐莫庭猛然抬眼,看向这忽然面目全非的掌门师父,他把所有弟子掌控起来竟打的是这一个主意吗?
那是什么书?那是早已禁掉的邪术之书,因着他是大弟子的身份,才有幸一观,之后便又将之给回郭巍了。
那时郭巍明明说着这样的东西不该再存于世上,要将它毁掉,没料想今日竟是要用上了。
他浑身发冷,却也不慌张,只当即暗中给司韶他们传去消息,可郭巍看出了他的打算,抬手在他肩上一拍,那传音立马截断。
“莫庭,按照为师的吩咐去做,不要想着偷偷做什么小动作。去吧,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不会取你性命。”郭巍缓缓地道,面上的笑容却极是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