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什么,”川临往后退了一步,没再遮挡住小白前进的方向,“走啊,先去救人。”
瑟维斯伸出仅剩下的一只手拉住了他跨出的步子,眼神冷厉。
“别这么冲动,”他垂下的眸子一直停留在小白身上,一直到它停下了“嘶嘶”之声,才移向到了川临同姬雅柏的身上。
“小白说,它感受到的那位同族,已经被感染成了怪物。”
“以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去了也是送死,还不如先找到队长她们。”
说罢,瑟维斯便与小白进行了无声的沟通,让它用自己灵敏的嗅觉来寻找祝屿的气息,在看到小白带路的方向后,瑟维斯心底猛然突生一个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她们两已经先碰上了吧!
……
祝屿和邹卉跟着那两道黑影来到了一处血光冲天的巢穴内。
这里俨然是一片阴惨惨的深渊之地。
巢穴内缭绕着无尽的血色雾气,阵阵腥风令人闻之欲呕,猩红的血水一路顺着漕渠往里汇聚成一片血河。
河面上漂浮着残破的肢体,内脏,手脚,头颅,在潭血河的周围巍然立着一座又一座的佛像,连绵成片,矗立在这片阴森的炼狱之中。
佛像上挂满了悲天悯人的表情,讽刺至极。
在血河的岸边高耸着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这里面混杂着人类与兽类的尸骨。
只见前面那两道黑影跪在了血河的前方,口中吟诵着奇怪的语言,伴随着他们的吟诵,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咕噜噜地冒起了泡,就像烧开的水一般。
直至整个血河中的血水都沸腾起来,那两道黑影才停下了吟诵。
只见滚滚而流的血河在雕像,骨山下穿梭着,最后流入了漕渠之中,往另一边的中央汇聚而成。
如果站在高处俯视来看,便会发现这些漕渠连接起来就是一个与联络处建筑外表一样的图案。
正中央的图案,是一只张开嘴露出獠牙被层层锁链束缚住的一脸凶相的蛇。
两道黑影顺着漕渠走到了正中央,才将抱着的女孩放了下来。
随着地面上重量的增加,那块雕刻着图案的石头升高了起来,将女孩高高托起,就像供奉一般。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泡浴在血河中的大祭司才慢悠悠地飘然出现。
他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颜料已经被洗掉,擦去脸上的血水后,露出一张与他手背皱褶皮肤全然不同的年轻面庞。
两道黑影自他出现后,腰背曲下的弧度又更低了几分。
距离有些远,邹卉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祝屿却是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大祭司,最后一个献祭品已经准备好了。”
“做不的错,没有人发现吧?”
“您放心,我们去的时候那两个女人已经睡着了。”
前面三人背对着祝屿两人,看不见他们脸上的表情,祝屿只能感受到,那个大祭司身上很不对劲。
他身上开始蔓延出了缕缕的黑气,双手举高在半空中,就像是托着躺在石头上的少女一般。
巢穴内所有的血液忽然朝着他的方向涌去,就连已经汇聚成河的那潭血也是如此。
随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充斥满整个巢穴内,空气愈发稀薄。
邹卉的呼吸开始有些困难,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塞进了一大团棉花,透不出来气,心跳得砰砰响,似乎一张调整呼吸那颗过于活跃的心就会一下子从口中跳出来。
在大祭司双手化成利爪朝着石头上少女的左心房挖去的时候,邹卉再也忍不住地急促喘着气地呼吸起来。
她这短暂的粗重呼吸声,在一片幽静的巢穴中有些突兀。
只见大祭司转过身来,他将自己已经兽化的手背在了身后,朝着邹卉所在的地方怒声道:“谁在那里!”
邹卉同祝屿相视一眼,见那两道黑影离两人越来越近,她怕也暴露了祝屿,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佯装镇定,和站在远处的大祭司挥手打着招呼,“啊哈哈哈,这么巧,大祭司今晚也来这里散步啊。”
见到邹卉后,大祭司视线隐晦地四处寻找着祝屿的身影,寻人无果后,他松了一口气,没有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但也没有否认。
“谁带你来这里的。”
想到刚刚自己的两个手下那确凿的语气,大祭司冷嗬一声,暗自骂了几句废物后,才迈出了半个脚步,声音杀伐果断。
“解决她。”
在他说话的这个间隙,祝屿已经摸到了那块升起的石头上。
她将躺在上面的女孩抱起之时,恰好同大祭司的余光撞上。
眨眼间,大祭司便跳上了上来,他伸出细长尖锐坚硬的指甲朝着祝屿的身上抓去,但祝屿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上半秒,已经跳回了下方。
大祭司冷眼扫过她怀里的女孩,望着她,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你果然也来了。”
“来的正好,”大祭司贪婪地看着她,深吸了一口从她身上闻到的气息,“现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成功了。”
祝屿将怀中的女孩放在了一边,她看着大祭司那张与之前决然相反的两张脸,以及他身上那熟悉的黑气,置问道:“你发出求救信号其实是为了把哨兵和向导骗到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