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们都心知肚明,如果没有连副官在上战场之前给每人都发了小半管神奇的药水自己早就和那些倒在地上的异兽一样,没了声息,哪还会像现在站在这里。
但这些却不妨碍,他们此刻劫后余生所带来的亢奋感同无法言语的喜悦感!
将战场清点完毕后,一群人这才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这场战争的大捷对于整个军部来说像行走在黑暗中的旅人,终于看见了一抹希望的曙光。
连裕所带领的这支队伍在得到嘉奖后,地位迅速在整个军部中蹿升大有一战成名的意思。
当天晚上的庆功宴上并没有出现连裕的身影,因为他留在了云拥川还在的白噪室里。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诊断书,钢铁一般的男人,却流下了泪。
他知道云拥川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也知道云拥川是一个多么不喜欢那些向来看不起哨兵的向导,更知道云拥川对战场的执着。
但现在,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却变成了自己向来最讨厌的模样。
云拥川的精神力发生了二次进化,他现在变成了向导,那个被整个星际都捧在手中呵护,生活在象牙塔里,喜欢凭借着自己的优势玩弄哨兵的向导。
将自己最后一粒扣子扣上的云拥川抬头就看见他这副鬼样子,便带上眼睛便说道:“你那什么表情,老子又没死。”
听到他的声音后,连裕几乎是滑跪扑过来抱着他的腿哭喊道“呜呜呜,少将!你怎么就变成向导了讷!以后我们不就不能一起上战场了?!啊啊啊,我不要啊!呜呜呜,我一个人做不到哇!”
变成向导的云拥川气质上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朵绽放在悬崖之巅的冰莲,那么现在的他则是一朵时刻散发着致命危险但又十分妖冶蛊人的曼珠华沙。
他身上过往的清冷气息全无,好在,他善于伪装。
将连裕踹开后,云拥川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眼底一时闪过骤沉,侧脸如覆盖了薄薄寒冰的湖面,嗓音也透着一股隐隐的凉意。
“别丢人现眼,站起来。”
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之际,眼尖地看见了连裕袖口处那一枚截然不同的扣子。
他扬了扬眉,问道:“哪儿来的,这么骚/包。”
擦干脸上泪渍的连裕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袖口处,他扯了扯袖子,“哦,少将您说这个啊。”
“好像是叫什么传送纽扣来着,那个哨兵给的赠品,说是只要轻轻一碰,就可以把你传送到脑中想去的地方。”
听到他说的话后,云拥川来了些兴趣,他伸出手点了点那枚在灯光下闪着细碎微光,看起来花里胡哨的纽扣。
几乎就是在眨眼间,他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紧接着AI管家的声音就出现,“少将,欢迎回家。”
与此同时他的光脑也响了起来,是连裕打来的视频通话。
点下接受后,连裕那种焦急的脸就出现在了屏幕里。
“少将!少将!你去哪里了?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我,”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云拥川身后熟悉的场景吸引了视线。
大概几秒后,他那几乎要将房顶掀翻的声音从屏幕里传了过来。
“我艹!!!这玩意还真的能用啊!!!我的妈,我该不会是见鬼了吧!!!”
云拥川的声音打断了他那一个人的鬼哭狼嚎。
“那玩意怎么把我送回去?”
连裕轻咳一声,眼神有些飘忽,“咳,那什么,少将,这玩意是一次消耗品。”
云拥川额边的神经一跳,青筋微微凸起,那严肃的口吻就像以往在战场时下达命令。
“你最好三分钟后出现,否则那些要来白噪室把我接到塔里的人,”
连裕一听到这,也顾不及两人等级的差别,赶忙挂了电话,飞奔到楼下,驾驶自己的悬浮车,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往云拥川的住所。
“呼。”连裕赶在两分五十八秒抵达,他松了一口气,准备敲门时,里头的云拥川已经打开了门。
看都没看一眼连裕,云拥川长腿一跨,坐上了连裕的车,“还愣着干什么,走了。”
连裕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连忙道:“来了来了!”
随后两人又再次回到了白噪室里。
几乎就在云拥川悄声吩咐连裕一会儿记得把电子眼里看到的东西消除掉之后,塔里的人就达到了门口。
云拥川被众星拱月地围在了中间,连裕知道他要被带到塔里进行向导知识的学习,但还是忍不住追着人跑到了走廊上。
他喊住了云拥川,“少将!”
云拥川朝他回首,神情松懒又漫不经心,下巴微仰,精致的下颌线在灯下镀上了一层光,一双深邃的桃花眼透过镜片懒懒看向他。
整个人像是独坐于高空之上,傲慢无礼,但偏偏又有着与生俱来的矜骄,让他在此刻看起来就是那么浑然天成。
“走了,别瞎担心。”
连裕就这么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国际法律规定了向导不能上战场,以后两人要想在一起并肩作战怕是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