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不是,教闺女化学的教授姓闻,梁校长给闺女找的物理教授也姓文。
苏长河一向尊敬老师,尤其是他闺女的老师,他带着闺女亲自去请,两边都跑了一趟,两个“wen”教授都欣然答应。
谁想到请客这天出了岔子,先是闻教授到了,苏月领着他去主桌就坐,那边文教授也到了,她又去前面迎文教授。
席面摆在食堂里,苏月领着文教授一进门,这边文教授看向主桌,那边闻教授抬头看过来。
毫不夸张地说,那一瞬间,苏月仿佛看到两人目光之间劈里啪啦。
闻教授虽然毒舌,可是在外面一直翩翩有礼,刚才她外婆知道这是京大教授,拉着人说了好一会儿话,闻教授都一直可有耐心,可温和了。
另一个文教授更是仙风道骨,常常穿着一身白衬衫,衣服不是新的,但一定洗得干干净净,看着就跟不染尘埃似的。
据说文教授还有个逸事,他曾经做实验,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两天两夜不吃不喝,急得保卫科破门而入。
自此就有个绰号“文大仙”,说他不是搞物理的,是修仙的。
这两人一个是京大的,一个是清大的,难道学校相爱相杀,教授也相爱相杀?
苏月严重怀疑自己看错了,可是两人之间的气氛真的很不一般。
闻教授本来端坐在那儿,此时微微后仰,双手抱胸,跷起二郎腿,如果是在他办公室,苏月怀疑他能把腿跷到桌子上。
而文教授,他拍了拍袖口,往边上一坐,身姿挺直,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哦,原来是你啊。”
语气平淡,偏偏透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阳怪气。
闻教授几乎是立马反唇相讥,“看来教月月物理的就是你了,啧,难怪失了两分。”
“是比不得你,磷化氢好闻吗?”
闻教授一个眼刀就飞向了苏月,苏月瑟瑟发抖。
她真不是故意的!
就有一回,闻教授带她做实验,当时实验室还有其他学生,他让苏月做着,就巡视学生们,见到一个学生操作不规范,一巴掌拍上去,骂道:“谁教你这样的?不能闻,不能闻,你还这——样……”
说着,闻教授就是一个示范,错误示范。
示范得太彻底,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后来跟着文教授做实验的时候,想起这事,觉得好笑,就说了说。
她也没想到两位“wen”教授不合啊!
闻教授招手示意苏月上前,他摸摸苏月的头发,“哦,你倒是喜新厌旧,不学化学,是想学物理吗?”
文教授淡淡地看着苏月,也道:“多的时间是不是学化学去了?怎么物理失分化学不失呢?”
苏月:危!!!
要么说巧呢,安排座位时,考虑到闻教授和文教授都是教授,特地给他俩安排在一起,苏长河意思是,两个都是文化人,有话题聊。
可不是有话聊吗?两人一人一句,苏月在中间动都不敢动。
好在她爸终于过来了,苏月赶紧溜走,她扭头一看,赶忙扑过去,“小舅!”
马向东大半年没见到外甥女了,两手把着人咯吱窝,就给人抱了起来,“想小舅没?你咋这么厉害呢?全国学生都没你厉害?”
苏月趴着他肩膀上,小声道:“小舅,我跟你坐吧!”
“行啊!”反正还没开席,马向东就给外甥女抱自己位置上了,他还以为外甥女是想他了,就从兜里偷偷掏钱往她身上塞,“赶明儿想吃啥买啥,这次来还给你带了几只野兔,都是从山里寻摸的,回头让你爸烧给你吃……”
苏月远离了两位“wen”教授,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好奇问:“小舅你啥时候来的?这次来待几天啊?”
马向东以前来过京城,不过是出差,老家的厂子只有一辆小货车,今年来,出货量增加,一辆车不够用,他们跟县城运输队也有合作。
以往就是马向东带人跑,京城来的不多,上次来还是夏天,来了基本上就过个夜,一般他把运输队的人安排好,他自己就往马老太太这边,或者苏月他们住的地方跑。
每回来都会给苏月带东西,上次带的是一只电子手表,说是去南方出差时寻摸的。
马向东笑着说:“这次待的久,不回去了,开不开心?”
苏月:“啊?”
“啊什么?以后我也在京城了,运输队的工作辞了!”
“真的假的?”
马向东捏了捏这看起来还是傻乎乎的外甥女的腮帮子,“真的!”
他以后就是京城分厂运输队的,姐夫交给他的任务就是把厂里的车队组建起来。
姐夫这次回去,吃饭的时候问他,是愿意继续留在县城,还是跟他一起到京城。
马向东二话不说就选择了后者,县城运输队的活儿越干越没意思,几个领导拉帮结派,非要人表态,不表态就哪方都不是,就不给你安排活儿,扣你工资。
马向东都不懂了,不都是公家的吗?站哪个领导有什么关系?
本来马向东就眼馋,队里那么多年轻人都去了京城,就他一个人还窝在县城。
他这次来,不光自己来了,还带人带车来了。马向东在县运输队这么久,也交到了几个朋友,这几个朋友不是都敢跟他一样辞职,但托在运输队的福,家里有人会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