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花不管她啥时候穿,去三叔家看了看她奶,就跟郑三斗回家了。
到家时已经下午了。
他们六七天不在,郑向阳每天都会过来给喂猪喂鸡,顺便看家。
除了屋里落了一层灰,家里没什么变化,两人把家里收拾了一下。
郑三斗拎着从京城带回来的点心出来,给几位老太爷送去。
见他回来了,郑连友拉着他到屋里说话,郑小玲这次差几分没考上大学,已经回学校去复读了。
家里除了小孙子没别的孩子,叔侄俩难得安静的说会儿话。
“三斗,农机站那边你是怎么想的?”要秋收了,农机站也忙起来。
“他们又来电话了?”
“这几天你不在家,来好几次电话了,想让你过去帮几天忙。”
郑连友手上拿着三斗给他买回来的烟,关心的问道:“你小子是怎么想的?就在生产队这么混着了?”
他这个侄子有本事,可这么混日子太可惜了。
郑三斗想了想,回道:“去帮忙行,长干还是算了。”
去京城前魏哥就说过,等他回来上外地进批货,要他一块跟着去。
他也想出去看看,然后琢磨干点什么,不会一直混日子的。
他媳妇还打算在京城买房子呢,他得努力挣钱才行。
“那就不去,庙小妖风大,屁事一堆。”农机站那帮人经常勾心斗角的,郑连友也不勉强他去。
“郑老四兄弟俩搬走了。”不搬不行,整天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的。
尤其那些从前跟郑连山关系好的,是一心护着郑三斗,那些日子见郑老四兄弟俩一回就骂一回,还有人往院子里丢臭狗屎,把尤翠花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
没办法只能搬走,不过去别的大队根本没人要他们,只能搬去北边公社的穷山沟子里。
郑三斗听了,很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就他们那样的,只会窝里横,干啥啥不行,搬哪儿去都白扯。”
虽然没有证据,他还是怀疑当年他爸的死跟郑连启有关系。
出事那天他不在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出去玩时他爸人还好好的,回来就躺在门板子上了。
当时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人木木呆呆的,不相信他爸就那么没了。
“七叔,我爷爷为什么不告诉我,郑连启不是我亲二叔?”郑三斗想起来心里就不是滋味。
明知道郑连启不是个好东西,爷爷为什么还要瞒着他?
郑连友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感慨道:“你爷爷拿郑连启当亲儿子养。”
早些年,他大堂哥出去打仗好几年没有音讯,家里都以为人没了,他大伯当时一个鳏夫,没了媳妇,又没了儿子,可不就把捡来的当成寄托。
再说从小养大的,跟亲生的没两样,甚至比亲生的还偏疼。
“七叔,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郑三斗定定的看着郑连友。
郑连友摇摇头,“当时只有你爷爷在场,七叔也不知道,好像是郑连启偷了什么东西,被你妈抓到了,两人撕巴起来,动静闹得挺大的。”
我闻讯赶到时,你爸已经不行了,真的是被气的,身上没有一点伤口,你几个叔爷爷也不相信,好好的人就没了,特意找大夫来检查过,三斗,你放下吧,别在耿耿于怀了。”
郑连友难受的劝了几句,当年他也怀疑堂哥是被害死的,可身上真的没有伤口,就是被气大发范了心疾。
要是在城里,赶紧送医院也许还能抢救一下,在乡下,交通不好,当时人没等抬出村子就没了。
当时多少人遗憾,惋惜,可又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
郑三斗没吱声,当兵多年,他见惯了生死,也不畏惧生死,却唯独不能接受自己父亲死得不明不白。
从小到大,他不止一次询问过郑家的长辈们,可每个人告诉他的答案都一样,他也查过,同样没什么结果。
但让他就这么放下是不可能的,他坚持自己心里的怀疑。
他父亲当时正直壮年,身体素质非常过硬,当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刺激的,郑连启应该知道,苏雅洁估计也清楚,那两个都不是好什么东西。
郑三斗暗恨,只怪自己当时太小,整天只知道疯玩打闹,惹父亲生气,从来没用心关心过父亲,才错过了解真相的机会。
见他还是这么固执,郑连友也没再多劝,让他回去了。
郑三斗去农机站帮了两天忙,又取回从京城到的包裹,就跟魏乾去阳城了,这一走便是好几天。
张明花一个人在家,白天上工干活,晚上没事儿就用从京城买的材料继续做手工,她没做新娘头花。
现在市面上各种新款是层出不穷,新娘头花不大好卖了。
毕竟一串好几块钱,不是谁都能舍得钱买来戴的,她暂时不想跟风了。
仍做普通头花,专门做给小姑娘戴的,那种偏可爱甜美风格的。
比如:粉色的上面点缀着一排小巧的五瓣花的发带,漂亮如小公主。
或者做一对大红牡丹花上落着蓝色的蝴蝶,留着流苏,风一吹来,飘飘若仙。又或者一支素簪子,顶端停歇一只彩色的蜻蜓,每一款看着都大大方方简简单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