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与人之间感情是维系起来的,孙子做不到那就他来好了。
“小郑,明花几月份生产?她身体还行吧?”何老爷子很少亲自过问这边的事,都是交代孙子去办。
有些情况他不是太了解,不知道明花怀的是双胎,自然也就不知道预产期。
“九月末,何老,谢谢您的关心,明花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郑三斗的语气如同搁置了一夜的白开水,淡淡的还带着点微凉。
何时义在心里低低的叹了一声,随意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一个人在书房里发了会儿呆,然后便起身出去了,明花九月份生产,他得交代儿媳妇准备些东西寄过去。
好几年没见过那姑娘,听说恢复记忆了,是个有造化的孩子。
就是找的爱人脾气很倔强,有个性,感觉好像有些嫌弃他们何家。
难道是因为明花的事对他们何家有意见?何时义摇了摇头并没多想。
这边,撂下电话,郑三斗就出去干活了,他在检修拖拉机。
队里的拖拉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检修一次,他都捅咕好几个小时了。
马上就干完了,正好也快中午了,他得回家给媳妇做饭去。
顺便跟明花说一声他接何老爷电话的事儿。
“接就接了,我跟何家一直都没联系过,没什么好说的。”
张明花无所谓,她跟何爷爷又不熟悉,再说当初帮助何家祖孙就没想过要他们报什么恩。
听媳妇这么说,郑三斗就不再提了,麻利的将排骨焯好炖上,还放了把去年秋天晒的土豆干。
排骨是他起早去买的,他不太会做饭,通常都是明花在一旁指挥,他动手操作,这样做多几次,一般的饭菜他也能上手了。
明花见他做得像模像样的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自己现在是一个人吃三个人补,营养自然要跟上,好在家里条件还行,离集市又近,怀孕后没亏过嘴。
快进六月了,天气渐渐热起来,她身子重,行动越来越不方便。
也怕热,在厨房呆了会儿就出了一身汗,她出来拿毛巾擦了把脸。
就听余婶在大门喊她:“明花,做好饭没呢?”
“还没呢余婶,你进来吧。”张明花扶着腰来到院子里。
余婶挎着篮子,踩着碎步进了大门,“明花,家里韭菜还能割吗?匀我一把,回去煎盒子吃。”
她家男人惦记这口好几天了,可家里韭菜去年被雨水泡过后根子烂了,今年种的还没长起来呢。
“能割,余婶你自己进去割吧,我家都吃不完。”明花说着把墙台上放着的旧镰刀头递给她。
还咽了下口水,“听您这么一说,我也想吃韭菜盒子。”
余婶呵呵地笑了几声,这怀孕的女人都馋嘴,“想吃盒子还不容易,一会儿婶做好了给你送来几个。”
说着她熟门熟路的进了菜园子,韭菜就种在前面的菜园子里。
绿油油的,都比筷子高了,家里就两口人根本吃不完。
“这韭菜长得真好,明花你撒的马粪吧?”明花干啥都像样,菜园子拾掇得利利索索的连根杂草都没有。
余婶蹲到韭菜地里,手上割着韭菜嘴里称赞着。
“我没怎么动手,都是郑三斗弄的,余婶你多割点儿。”
余婶自然不会跟她客气,割了两大把放到带来的蓝子里。
从菜园子里出来,她没急着走,而是凑到明花身边,摸了摸她锅似的肚子,“瞅着像个两个小子。”
张明花噘着嘴,“余婶,我想要俩闺女,实在不行龙凤胎也可以。”
“呵呵,我觉得还是小子好,对了明花,你听说了吗?”余婶压低声音问。
“听说什么?”明花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示意她往下说。
“西头老李家二儿子,今天跟个带着俩孩子的寡妇相看。”
张明花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哪个村子的寡妇要改嫁了?”
“就是你娘家那头的。”余婶道。
“马家沟?谁呀?”张明花一头雾水,她半个月没回娘家了,真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原来的男人好像姓孙,她还是知青呢,老李二小子也是咱们村小的老师,两人还挺般配的,就是她要带着两个孩子,你李婶不乐意,他家大儿媳妇也不同意。”
余婶顿了顿又说道:“老李二小子倒是乐意,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张明花一时张大了嘴,余婶说的这人不是钱小娥吗?她要改嫁了?老孙家能同意?
“看把听得入迷了吧?呵呵,咱娘俩回头再聊,我先家去做饭了。”
余婶说完挎着篮子走了。
明花还在那琢磨呢。
“媳妇,外面不热呀?”郑三斗把锅烧开了,见她还站在院子里就把人扶回屋。
“咋不热,跟余婶说了会儿话又是一身汗,三斗哥,等会儿你帮我洗澡吧?”张明花拉着他手央求道,肚子太大了洗澡都困难,得要人帮忙。
“行,等吃完饭睡一觉我再帮你洗。”郑三斗很乐意为媳妇效劳,虽然每次都折腾得他一身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