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正礼眉梢一皱,轻咳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快得都很难被人捕捉到。
苏雅洁立马乖觉地收起浑身的刺,整个人变得温顺起来,她差点忘了,找这个逆子来还有正事儿要说呢。
郑三斗冷哼了一声:“什么亲妈,我认你,你是亲妈,不认连陌生人都不如,不要太自以为是了,苏老师。”
“你,你个逆子!”苏雅洁气得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行了,少对我说教,你已经没资格了。不是说有事找我吗?我人在这儿呢,赶紧说吧,我没时间跟你们啰嗦。”郑三斗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杜家人指使这他位蠢妈又要干什么,肯定是无利不起早。
这时,杜学明,也就是抢了郑三斗工作的那位起身过来了,“三斗你坐下,咱们好好说。”说着要拉他过去坐。
郑三斗躲开了,“不必了,有话赶紧说,我媳妇还在医院等着呢。”
这个杜学明,还是那副德行,一脸的算计藏都藏不住,道行跟杜正礼比差远了。
接替他钢厂运输队的工作后,开始很是嘚瑟,到处跟人显摆,不过后来就得意不起来,光学开车就用了好几个月。
脑子也不大灵光,工作经常出状况,不到一年就被调去当装卸工,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他,好好的一份工作愣是给糟蹋了。
杜学明尴尬的搓了搓手,“三斗,我听说你在L省那边有路子,能不能带我跟大哥去弄一批海产回来?”
“你不是有工作吗?为什么要学人家投机倒把?我带不了你,你找别人去吧。”
郑三斗直接拒绝了,还以为杜家要闹什么幺蛾子,原来是眼红他跟魏哥挣钱了。
“三斗,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工作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当初我也是急于回城实在没办法,你想要我现在就还给你。”杜学明说的很是诚恳,当初要不是他爸正在风口浪尖上,他哪用得着抢别人的工作才能回城。
郑三斗嗤地笑了,“还给我?怎么还?让我接替你去当装卸工?”
杜学明脸涨红了,“那,等我挣钱了,补偿你一些钱总行了吧?”
“行了,可别给画大饼了,好好干你的装卸工吧。”说完转身就走,知道杜家打的什么算盘,他就懒得再跟这些人啰嗦。
见他要走,杜婷婷急忙叫了一声:“三斗哥。”
郑三斗闻声回过头,“别这么叫我,把我媳妇气得要早产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我没气嫂子,是苏姨听说她脑子有毛病,见了面人都不会叫,就想教教她,我可什么都没做。”杜婷婷几句话就撇清了自己。
苏雅洁连声都没吭。
“你脑子才有毛病呢!少多管闲事!”郑三斗一脸不悦。
“三斗哥,我没想管你闲事,就是想,你下次再去L省带着我吧?一次性就行。”杜婷婷觉得上班一个月拿几十块的死工资实在没劲,她想要挣大钱。
“放心我不会白让你辛苦,魏乾给你多少,我加倍给你。”她以前从没做过针对郑三斗的事,觉得他不至于迁怒自己,所以很是和气的跟他商量希望她答应。
郑三斗不接她话茬,这个也是能算计的,什么好事都想分一杯羹,最是自私。
他看向杜正礼,“杜校长,请管好你儿女,咱们两年前就把话说得很清楚,以后没关系了,也别再撺掇苏雅洁来找我打感情牌,没用的,从我爸去世后我就没妈了。”
苏雅洁在眼里就是个被野男人哄得团团转,连亲儿子都算计的毒妇。
杜正礼沉下脸,“三斗,工作的事我跟你说过,不是我的主意,这次的事我也是才知道,你爱人没事吧?”
郑三斗冷笑了一声,“杜校长的段位一向很高明,不过我也不是曾经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稚童,现在对您的话是半句都不信。”
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会躲在女人背后搞小动作,丁点担当没有,在过去那十年里一心踩着别人往上爬,幸亏被撤掉了,不然,继续叫他当校长,不知道会耽误多少人民子弟。
苏雅洁向来维护杜正礼,见不得任何人诋毁他,说他不好,哪怕就是亲儿子也不行,她怒气冲冲的瞪着郑三斗,“你,你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说话?谁教你的!”
“你教的,”郑三斗讥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子,当年你跟我爷爷不就这么大吼大叫的,我是深得你真传!”
苏雅洁被气得嘴都哆嗦了,人跌坐到椅子上,她跟杜正礼生的一儿一女慌忙过去帮她顺气,然后一脸指责的瞪着郑三斗。
郑三斗根本不理会,直接摔门而去,心里还暗骂苏雅洁是个蠢妇。
几十岁的人满脑子情情爱爱,自诩文化人,其实一肚子稻草。
当年他父亲去世不过半年,就改嫁给带着三个孩子的鳏夫杜正礼,满心欢喜,兢兢业业的给人家当后妈,连亲儿子都不顾。
郑连启狼心狗肺,不想养他还强占他父亲留下的房子,要不是几个叔爷爷还照顾他几分,他那一段时间都要成流浪儿了。
后来还是在舆论的压力下,或者也是杜正礼一心想要往上爬,对外需要有个好名声,苏雅洁才把他带到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