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花到了大队,给马家沟打了电话,叫人捎信给爸把吴大妮弄走,可不能放任她在这边不管。
很快,陈秀珍跟赵桂荣就来了。
吴大妮早就不哭了,蹲在路边还在跟人家说着她的委屈跟不幸,已经博取了很多婶子大娘的同情,有人甚至要给她介绍对象。
听她鬼话连篇,陈秀珍二话不说,上来就掐,“好啊,你个没脸没皮的,居然找到这儿来,你能不能要点脸?”
说着,陈秀珍又踹了她一脚,“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编排我闺女,走,我接送你去公安局!”
赵桂荣也不是善茬子,一边扯着吴大妮头发,一边把她干的事都说出来。
围观的人听了不仅咂咋舌。
“这丫头可真行,居然骗人,还跑出二十里地来打秋风。”
“活生生给亲妈耽误没了,你们说她心得有多狠?”
“可不止心狠,心机也深,刚才咱们那么问她都不说,就一直哭哭唧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明花把她咋滴了呢。”
“这你还没看不出来,她在博取咱们大伙呢,我刚才还想给她介绍对象,呸,就她这白眼狼都不如的东西,谁会娶了谁倒霉!”
“就是,妈没了,不还有爹呢?活不起啦?大老远的跑明花家来哭哭啼啼的,真没见过这样的。”
眼明心亮的人还是很多的,听完赵桂荣的话稍微一琢磨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还不是见明花家有钱了,就巴巴扑上来。”
“赶紧把她弄走吧,一肚子心眼子,在这儿时间长了再带坏孩子。”
“对,赶紧走,人家明花还忙着干活呢,哪有闲功夫管她的破事!”
几个跟明花关系不错的妇人,说着都上前帮着陈秀珍,把吴大妮制服住送出村子。
吴大妮想跑,可她哪跑得了,被好一顿掐,不伤人,却疼得她嗷嗷直叫,想挣又挣脱不开,最后只能被拽着送走。
张长贵赶着马车在村道上等着呢,他刚才没进村子,就算是亲舅舅,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对外甥女动手。
叫他媳妇跟弟妹进村把人带出来,他亲自送回去。
到了前进大队,他当着全村人的面,再三警告吴家人,张家跟吴家断亲了,以后吴家人再不要脸的去马家沟攀亲戚,可别怪他不顾念旧情,到时候见一次揍一次。
把吴春山数落得好一阵难堪,等张长贵走了,他抡起烧火棍子把吴大妮狠狠的揍了一顿。
老吴太太不但不拦着,还在一旁指着她鼻子骂,说没本事就别学人家去攀高枝,老吴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
吴大妮不敢躲也不狡辩,更不敢再去了,她名声都坏了,去也捞不着什么好处。
没多久吴春山就把她嫁出去了,没嫁给瘸子,是别的公社一个青年,婆家条件不好不坏,她要是本本分分的跟人家好好过日子将来也差不了。
可见识过了明花家的大房子,她又怎么会甘心平庸的过一辈子?
结婚没多久就被忽悠跟人偷跑了,去大城市打工,她想得倒是挺好,以后衣锦还乡,可她一个没文化又没手艺的乡下姑娘,进城能干什么?别人还不是一骗一个准,最后连想回家都成了奢望。
吴大妮后来如何,张明花是心思没去打听,她忙着呢。
白菜跟卷芯菜的菜秧子移栽到地里,她的那四亩地的小拱膜也弄完了。
郑三斗花了两万多块买了辆绿色的民用卡车回来,家里存折上的数字一下子变成了四位数,不过他也终于成了有车一族,着实叫村里人羡慕不已。
往他身边凑的女人也多了。
张明花亲眼看见的,在坡地那边,她家不是雇了不少人干活吗?
其中有一个姓楚的小寡妇,岁数不大,长得有几分姿色,说话柔声细语的,走起路来扭腰摆胯,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诚心的,明明都看见明花带孩子过来了,还往郑三斗身边走,结果脚下一滑,就往迎面过来的男人身上扑去。
郑三斗眸子里冷光一闪,侧身躲开了。
女人一脸慌乱地栽进了刚放完水的地沟里,滚了一身泥浆,挣扎半天才爬起来。
张明花领着两个孩子,远远的看着,实在没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郑三斗板着脸在她头上敲了一记,“你男人都被人惦记上了。”
张明花捂着额头,一脸委屈的控诉,“三斗哥,她惦记你又不是我的错,谁叫你现在越来越招风,人家肯定是看上你了。”
“哼,不过是些臭苍蝇,闻到肉腥味就想来沾点便宜。”郑三斗不屑的冷嘲了一句。
声音大的足以让那个刚从泥沟里爬起来的女人听见。
楚氏脸颊通红,羞愤的低下头,看着一身的狼狈,不知如何是好。
“三斗哥,你看着点孩子,我去给你赶苍蝇。”地里很多人都抬头看着呢。
张明花也不在意,把孩子交给郑三斗,就信步走到楚氏身边,这女人比她大不了几岁,长得也确实好看,还没生过孩子,身材好,妖妖娆娆的,别有一番风情。
“嫂子,这人要脸,树要皮,光天化日的你就往我家男人身上扑,真不怕你那死鬼男人半夜来找你?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给,这是你的工钱,以后你不用来了。”这种不安分的女人当然不能留着她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