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婶点点头,别说尤翠花眼红,她也羡慕,明花做头花就能养活自己,可人家是凭本事,有什么好嫉妒的?有能耐你也做呗。
张明花没时间搭理尤翠花,每天上工之余还要抽空把别人要的头花做好,忙着呢。
她嫂子那边也是,钱没少挣,还收到不少东西,攒下的边角料都做成了红头花,拿到集市上卖,很快被一抢而空。
六月下旬了,天气炎热起来。
张明花卖完头花顺便回了趟娘家。
她大哥在省城呆了十天才回来。
说她姐是被小姑子推了一下才早产的,还是剖腹产,当时挺惊险的。
见他大哥去了,那小姑子吓得直接躲起来了,好在她大姐婆家人还算有良心,把那小姑子揍了一顿,还说给她姐做双月子,一定调理好身体,反正是好一顿安抚。
张明辉从屋里拽出两个麻袋,对明花道:“这袋子里都是碎布头,是何老爷子找人从制衣厂弄来的,他还记得你的,跟我说了几次,当年没有你,他一把老骨头说不定早就没了,还叫你有时间一定去省城玩。”
明华婆家可能是觉得亏欠吧,这十天里何家人对张明辉是好吃好喝的热情招待,明华出院后他见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张明花听完后点点头,“大姐人没事儿就行,咱们也不能一直揪着不放,嫂子,这些碎布头咱俩一人一半。”
刘美娟摆摆手,“我都快生了,做不了多少了,你都拿去吧。”
虽然是客套话,明花听着却很受用,自己没白费心,手把手教她嫂子做头花。
“嫂子,我要不了这些,一袋就够了,剩下的你留着生完孩子有时间再做,反正也放不坏。”
刘美娟笑着点点头,没再推辞,心里记着明花的好,毕竟这些碎布头是那位老爷子特意给明花弄的,她不过跟着沾光罢了。
姑嫂俩都有心谦让,相处得自然和睦,陈秀珍跟张长贵看着是一脸欣慰,钱挣再多也不如家庭和睦重要。
张明辉是从来不掺和她们姑嫂之间的事,拉着郑三斗去一边说话。
“我听那位何老爷子说,好多地方已经包产到户了,咱们这儿估计也快了,你跟明花啥时候要孩子呀?”
“这事是我说了算的?”要孩子得随缘份,再说他跟明花才刚结婚,急什么?
“你得抓紧,多卖点力气。”张明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郑三斗一脸无语,就没见过这么没正形的大舅哥,催着妹夫生孩子。
“我可不听你在这儿胡诌八扯,得帮我媳妇搬麻袋去。”
一麻袋碎布头有好几十斤,郑三斗搬到外头给绑到自行车上,好带回去。
回到家倒在炕上。
张明花一扒拉,发现可不全是碎布头,还有好多大块布跟瑕疵布,甚至还有两卷染了机油的红绸子跟黄绸子,做别的不行,做头花是完全没问题。
“这下人情可欠大发。”张明花一边扒拉着炕上的布料一边嘟囔。
郑三斗也在一旁帮忙,“这些相比你当年做的根本不算什么。”哪怕明花当时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在关键时候搭了把手,对那时候的何老爷子来说都可能是救命之恩。
张明花却摇了摇头,“我那时虽然想过结个善缘,可我失忆后都是我姐偷偷帮的忙,没我什么关系。”
“你是觉得没什么关系,何老未必这么认为,好了,你要觉得欠了人情,以后找机会还就是了。”
郑三斗帮忙把大块的布料挑出来放到一边,同色碎布头放一块。
“这两天热了,媳妇你别上工了。”反正他工分多,一个人也没问题。
“算了,我还是去吧,可不能搞特殊。”天气热就不上工,肯定要被人嚼舌头根子,说她故意躲懒。
别人要也跟着有样学样,叫魏国兴的队长还怎么当?
郑三斗听她这么说,就皱着眉问:“是不是郑老四媳妇又找茬了?”
“没有,她没找茬,就是在背后说风凉话。”有事张明花从来不瞒着郑三斗都跟他说了。
“我知道她是眼红嫉妒,不用搭理她。”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村里人包括郑家人,来找她做头花给钱送东西都是自愿的,她可没逼她们,再说本来就买卖交易,她付出了心血跟体力,为什么不能要报酬?
郑三斗当时没吱声,转天就拦住比他矮了一头的郑老四。
揪着他领子拽到林子里,“管好你媳妇,别让她再背后嚼我媳妇舌头根子,不然别怪我对你下手狠!”
郑老四跟郑三斗同年不同月,矮墩墩的从小就怕他,以前可没少挨揍。
对上他狠厉的眼神,腿都吓软了,连连点头,保证道:“三,三哥,我,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她不敢再胡说八道。”
郑三斗这才松开他,“回去告诉郑连启,他把尾巴夹好了,别露出来被我抓到,我可不是我爸,会顾及着爷爷放他一码!”
郑老四一脸惨白,连滚带爬的回了家,拽过尤翠花就是一顿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