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的来历,不一般啊。就这么跟着多尔瑾进宫了,还叫人不能驳回,背后安排这一切的人,果然是厉害。
但显然,这样精心的会面,并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福临的注意力都在多尔瑾的身上,半点没有放在精心打扮一力突出婉柔气质的董鄂氏身上。
“含含,瞧什么呢?”福临本来想让含璋也和多尔瑾说说话。
结果转眸一瞧,就见小皇后一双明眸到处打量,还时不时的看看他。
眸光流转,悠然含笑,偏偏还带着几分神秘莫测的意味。
小皇后今儿出门,选定了那一身大红牡丹的旗装。
一身细瓷雪白的皮肤被遮盖在大红的宫装底下,福临瞧着那娇嫩柔软的耳垂,心里想起的,却是大婚那夜,小皇后躺在大红喜床上的模样。
纯净雪白。
这会儿时辰还在,天儿还亮着,黄昏光晕下看美人,福临都略微失了神。
小美人还冲着他笑呢:“臣妾就看皇上呀。”
笑得纯真灵动,福临捉住小皇后的手,眉梢露出喜爱来,叫小皇后坐近些:“过来。朕同你和多尔瑾说说话。”
含含小皇后总是害羞的,倒是甚少这样的时候。福临喜欢她这样,在外人面前这样,福临心里头受用着呢。
他们俩牵着多尔瑾坐下说话,看在外人眼里,倒像是一家三口似的。
谁也没有瞧见,安静侍立在底下的董鄂氏脸上划过一丝黯然,甚至还有几分不解,又在眼底流露出满满的不甘来。
但她隐藏的好。
含璋看过来的时候,她就又是那个安静微笑的柔美少女了。
微服过来,也不止一辆车驾,断没有让格格和皇上皇后挤在一起的道理。
多尔瑾这一去,只怕就很难再回到王府里了。
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却也不过只有三个小小的箱笼,别的一概都没有了。
出门的时候,硕塞撑着伤体来送女儿,结果多尔瑾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倒是董鄂氏,对着硕塞福了福身道别,才跟着上了马车。
含璋都有点心疼多尔瑾这孩子了。
这该是多么的忽视和不疼爱,才让这个孩子对自己出生的家里王府一点留恋都没有。对自己的亲生阿玛也没有半点感情。
那一双充满了静谧烈焰的孩童的眼眸,却能隐约窥见历经人情冷暖后满是伤痕的痛楚。
福临牵着含璋上了马车,瞧见小皇后默默不语。
福临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指:“怎么了?瞧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含璋默默望着他,眸光似水:“臣妾心疼多尔瑾。”
福临也有些心疼:“进宫后,她有公主的尊荣,她的出身摆在那里,宫里不会怠慢她的。她会在宫里有很好的生活。”
“关键是心理,心理。她需要有人疼爱她。”含璋比划着强调。
福临笑了,捏捏含璋的小鼻尖:“好好,疼爱她。太后和朕都会疼爱她。朕的含含,说了不做高高在上的皇后,也会疼爱她的,是不是?朕都知道。”
含璋脸蛋软,一捏就会疼,她把福临的大手从脸上扒下来:“皇上的劲儿太大了。捏疼我了。”
福临不过轻轻一捏,谁能想到这么点力气她就受不了了呢。
把人抱在怀里,福临说她:“娇气。”
白日里娇气,夜里也娇气,在床榻上,就更娇气了。
含璋哼了一声,扒着福临的手臂问他:“那个董鄂氏,皇上瞧着怎么样呢?”
福临正沉迷搂着小皇后又细又软的腰肢呢,闻言一愣:“哪个董鄂氏?”
也不知道福临是不是装的。但他这样的态度,还是有点取悦到了含璋的。
福临疼她宠她,除了在床榻上强势之外,下了床榻,他似乎就很温柔了。
含璋现在不怕他了。知道福临纵着她,在福临面前,她的小心思似乎又得到了些舒展的空间。
含璋笑着看福临:“就是那个跟着多尔瑾进宫的女官董鄂氏啊。鄂硕的女儿。那可是个美人儿。皇上没瞧见么?”
福临哦了一声,说:“鄂硕还是很不错的。”
至于他的女儿,福临压根没瞧见。什么美人,福临也不甚在意。
一个小丫头罢了,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只是垂眸,瞧见怀里的人儿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福临试图从那双美眸里看出点什么了,片刻后,福临就笑了:“是什么东西,怎么有酸味啊?”
“什么?”含璋生怕是自己出汗了味道不好闻,“哪儿酸?”
她手忙脚乱的,就要找孔嬷嬷要小镜子补妆要香香的水粉,都顾不上别的了。要不是这会儿不方便,都想叫停马车找个地方更衣了。
——她现在可聪明了。小镜子都不放在自己身上了,只管找孔嬷嬷要。
福临捉着人,俯身就是热吻:“是朕的含含啊。朕看看,这是吃了多少醋了?怎么就这么酸呢?”
唔。
含璋说不出话来了。心里却愤愤地想,她怎么吃醋了?她才没吃醋呢。福临这个人真坏,就知道吓唬她。
马车里闹不起来,最后难受的还是福临。
含璋都不许福临到处碰。这衣裳可着含璋的心了,她可不想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完了这衣裳皱皱巴巴的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