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美人!”李蕙月抄小路过去,故意吓了曹书嘉一下。
曹书嘉那日打了几轮麻将后就有些上瘾,因着这几日禧嫔心情不好,她便也不往前凑。今日她手又痒了,想着去玉楼阁找秦玉柔玩。
但这事要是让禧嫔知道了那还了得,所以她小心避开旁人,一路都胆战心惊的,被这么一吓差点原地跳起来。
李蕙月瞧着她走的方向,问道:“吉美人要去玉楼阁?”
这片除了玉楼阁就是德妃和庄妃的住处,这两位怎么看都不是平时会午后消遣的人。
曹书嘉揪了揪袖子,小声道:“对,长公主也是?”
李蕙月点了点头,不过一想,她们若是一路招摇着过去,她那在留芳阁的表姐可能会气炸。
“你先过去,我等等。”
吉美人立马就明白李蕙月的意思了:“长公主也小心。”
李蕙月带着奴婢登上凉亭,看着曹书嘉继续左顾右盼地往前走。
她的表姐确实有些任性刁蛮,但也会撒娇讨好,后者只是对特定人才有,对于曹书嘉这种出身不高,进宫全是为了帮她固宠的人来说,她应当只剩坏脾气了。
秦玉柔正闲得发慌呢,吉美人一来,她就开心地领着她进屋,把麻将牌和叶子牌都拿了出来,问她今日想玩哪个。
“蕙月长公主待会估计也要来。”曹书嘉心里有些担心,毕竟打牌这事传出去不好。
秦玉柔一拍手,正好玉竹在写话本呢,她们三缺一,加上李蕙月一个刚刚好。
“那就让她加入,就不怕她四处宣扬了。”
不一会李蕙月果然来了,还伴着小厨房袅袅的排骨汤香味。
她一进玉楼阁就看见秦玉柔如狼似虎地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本宫皇兄答应了,接下来钱给你便能办妥了吧。”李蕙月身后的嬷嬷拿出一叠银票来。
秦玉柔接过后不怎么在意,而是兴高采烈地挽住李蕙月的胳膊:“长公主中午留下用膳吗,午间有玉米排骨汤还有名列外头金陵阁榜三的精品鱼香肉丝。”
她身上带着伤,想吃麻辣兔头和麻婆豆腐,但是怎么磨严萍都不许,对着这清汤寡水实在无趣,但是诱惑一下这宫里的小公主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李蕙月被拉着往屋里走,她是有想留在这里蹭饭的想法,但这秦玉柔也不必这么热情。
她被按在牌桌上,然后听秦玉柔说:“离吃饭还有半个时辰呢,咱们来玩一会吧。”
于是,那天上午,李蕙月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三个人其乐融融地吃完午膳,一个个都没有困劲了,李蕙月不舍得走,她还没赢一把呢。
于是一拍即合,三人喝着桂花茶,开始了新一轮的牌局。
为了防止李蕙月中途气馁,秦玉柔给吉美人和真儿施了个眼神暗号,两人懂了她的意思,纷纷让起牌来。
熟能生巧,到第五局的时候,四个人已经打得热火朝天,到第七局的时候秦玉柔说这局下彩头,彩头是头上的簪子,真儿委委屈屈,但她哪里不知道真儿的财力。
“我赏你的好东西可不少,别跟我在这里卖穷,显得你家娘娘待人不好。放你一马,你就先下一贯钱吧。”
李蕙月手上洗着牌:“真儿你好好打,这要是赢了,可就能一把十多两银子呢。”
她们每个人拿出来的簪子不是银子做的就是珍珠玛瑙之类,都值不少钱。真儿一想也是,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有了彩头之后,大家的好胜心也就激了起来,规定谁先赢两局才能拿走彩头,于是四方杀得不可开交。
——
今日太阳和煦,李珩下朝回来后看见康善宫的门开着,贤妃正在院中晒太阳,便走了进去。
太医院呈上来的脉案一回不如一回,都道贤妃如今的身子气血凝滞,脉细而无力,每日有半日在昏睡,这个冬天怕是难以熬过去。
此时她应当是睡醒了,眼神都带着懒散劲,面上也有了血色。
李珩进了康善宫后确定了地龙热着,询问了宫女顾晚秋的膳食,虽不能说是放心,但能做到的也就这有这些了。
两人品茶闲聊着,顾晚秋问起:“陛下,秦家妹妹眼下如何啊?”
顾晚秋上一次见秦玉柔已经是夏天的时候,众人都去了行宫,两人在宫中见过一次。后来秦玉柔又是遇刺杀又是小产,前几日好不容易漏了个面,还遭了无妄血灾。
“她脖子上的伤已是无碍,只行动不便。”李珩回答道。
但顾晚秋担心的却不是这些,她支开左右后担忧一叹:“听说陛下新瞧上一女子。”
女子?李珩脸上尽是不解:“你可是听岔什么消息了?”
顾晚秋天天在这康善宫中,必定是那些宫女太监的话传到她耳朵里了。
只听她犹犹豫豫地说道:“他们说,陛下属意沈家嫡女,意纳她入宫。”
沈家嫡女,那不是柳明雪!
“无稽之谈!”李珩的脸色立马变化,赏玉宴那天,他除了在东宫那会儿,话都没和柳明雪说,这些人是如何揣度圣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