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柔托着腮看她们婆媳尽欢,另一边微微叹息,她的顾姐姐果然没来除夕宴。
终于到了敬酒环节,秦玉柔带着顾晚秋的心意一块说上,但坐下时候看着满座热闹,一想康善宫的清冷,心头不是滋味。
宴会一结束,崇明殿外便绽开了烟花,一屋子人簇拥着出去,并在烟花落幕后相互拜别,只有秦玉柔在人群中寻着皇帝的身影,瞄准目标后追了上去。
李珩听到身后有脚步追过来的时候还愣了愣,随即笑着打趣道:“安妃的腿脚看来没大碍了。”
秦玉柔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她就怕自己慢一点追不上皇帝,但是追上后,又有些不晓得到底该不该开口让皇帝去看望顾晚秋。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李珩先开了口。
“来给朕新年礼的?”他喝了几杯酒,声音透着些微哑,又有些愉悦。
但秦玉柔有些疑惑,也没说要在除夕宴上准备新年礼啊,有这个传统来着?连严萍那般心细的人也没有提醒她,应该是没有的吧。
秦玉柔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但她有求于人,直接说没带似乎不好,于是讷讷道:“陛下想要什么礼物?”
“你准备了什么,朕收着便好。”
可她什么也没准备啊!秦玉柔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偏生皇帝瞧出了她的处境。
“你跟出来,不是为了送新年礼,那是为了什么?”
她福身:“新年礼臣妾一定给您补上,只是贤妃姐姐病重,可以的话,望您得空能去探望一番。”
李珩本笑着的脸收了起来,既担心着顾晚秋的身子,又觉得自己舔着脸要礼物的模样不好看。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朕知道了,本也打算要去的。”李珩转过身去,“外面冷,安妃也回吧。”
秦玉柔顿时放心下来,但想到新年礼的事,追着又问道:“陛下还没说想要什么礼物。”
“从前安妃不是从朕手上赢了一条玉带去吗,便还朕一条吧。”
腰带?可在大昭,腰带可是要送给心悦之男子的,意为缚牢之意。
“怎么,安妃不想送?”
秦玉柔看着李珩的后脑勺,既然自己开口了要送礼,自然不能收回话来。
“怎会。”
“好。”李珩没再回头,带着高鸿便走了。
秦玉柔和真儿也往回走,忽然,真儿感觉背上一凉。
“怎么了?”
真儿往自己背上一摸,好像是雪。她四处张望,没瞧见人,以为是墙上落的,便同秦玉柔摇了摇头。
结果走了几步,背上又挨了下,这下她觉得是有人在做弄她了,仔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原来是在上面。
时机对了!她嘴角微翘,一转身,抓住了投来的东西,不过这次不是雪球,似乎是用纸团包起来的什么东西。
“你在干嘛?”秦玉柔发觉了真儿的异样。
真儿赶紧把东西塞进袖子里,她再往周围的屋檐上看去,什么人影也没有。
能将这么轻的东西扔出这种力道来,必然是个中高手,她认识的人里恰好有这么一个。
不过,周寻搞这一出几个意思?
真儿没来得及看接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好回答:“刚房上有鸟。”
秦玉柔也抬头看了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有刺客了。”
真儿一噎住,后来她才小心打开那纸团,看见里面有一对耳珰。
怎么办啊娘娘,周寻似乎真的在招惹我!
——
大点初一,天气晴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秦玉柔提着小厨房做的糕点去拜访顾晚秋,不凑巧地碰上她正在休息,但阿茉说昨晚皇上来过了,两人还聊了很久,定是她的功劳。
“阿茉感念安妃娘娘带话,这整个后宫,也就娘娘待我们娘娘好了。”
顾晚秋虽然进宫早,但性子淡雅,与旁的人没什么走动,故而这康善宫才会越来越冷。
阿茉低着头又道:“不过娘娘白日有时候会睡两三个时辰,安妃娘娘还是改日来得好。”
秦玉柔没多想,留下糕点后嘱咐了两句便回了。
“回了吗?”窗幔后面的声音虚弱着问,然后剧烈咳起来。
“娘娘!”阿茉忙赶过去,看见顾晚秋指尖的血,赶紧拿帕子擦起来,回道:“安妃主儿回了,回了。”
顾晚秋点头:“那就好,若是见到我这副模样,咳咳咳,该吓到她了。”
年初四开朝,秦玉柔的腿脚已经走路不妨事,小产一事一晃眼过去了五个月,她就是再不情愿,也得开始去明德宫请安了。
左等右等,顾晚秋还是没来,她心里开始隐隐不安,毕竟是年后头一回,若不是身子实在不舒坦,顾晚秋不会不来的。
秦玉柔再次见到了禧嫔脸上标准的鄙夷神态,不过这次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柳明雪。
还有件喜事,林太后好像都有些没那么在意她了,只随便问了几句她的情况,便议论起乌蒙的事来。